“啊!鬼啊!”夏禾一声尖叫,蹿到了门口。
“我不是鬼……”一阵沧桑、飘若游丝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你手边有根蜡烛……”
夏禾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稍微镇定下来。随后伸手向一旁的桌子摸去,扫荡了一遍之后,这才摸到了蜡烛质感的东西。
只不过不是一根蜡烛,而是扁扁的一块儿,还没有手掌厚呢!
点燃之后,屋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夏禾贴着墙边,垂下头,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人。
此人身材修长,但是过于消瘦。颧骨高高突起,让他本就硬朗的五官更显凌厉。
眉似剑,鼻如峰,眼是狐狸桃花眼。虽然现在被饿得不成样子,但是足以看出此人样貌不错。
“你是江城?”夏禾一边打量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只见他仰面躺在一张杂草扎得的席子上,席子直接铺在地上,没有床。身上盖的是两件破衣服,连薄被子都没有。
“你找我……是来报仇的?”江城睁开眼睛,望着屋顶。
“嗯。”夏禾走上前去,手里把玩着那砍刀,不再害怕,“我不想多说废话,你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一刀下去,你解脱了,我心里也痛快了。”
江城闻言,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似乎早已有所准备。他先是缄默,随后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们夏家人都白死了,把你这后人留在世上,还不如不留呢!”
“江城!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当真以为是我害的夏家?”
“不然呢?不是你还能是谁!”
“小姑娘,你可别忘了,我和夏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城脸上的笑消失了,转而变得愤怒,“我好不容易谋得一官半职,何必跟荣华富贵过不去呢!”
夏禾闻言没有说话,看他这副惨样,好像也是受害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黑暗之中,江城叹了口气,“刚反应过来啊?你这反应可真够慢的!”
夏禾被他呛了一句,心中不平,“你说凶手不是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现在在这里瘫着,不就是个活证据嘛!”
夏禾没话说了,夏家一案是朝中机密。江城是凶手的消息,其实也是她从京城道听途说来的,真实性并不可靠。
“既然你这样肯定,想必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吧?”夏禾蹲下身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她又马上捂着鼻子站了起来,“妈呀,你这几辈子没洗澡了!”
江城嘴角抽了抽,他被罢官回乡后,连吃饭都成问题,怎敢奢望洗澡呢?
“我现在也只能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江城欲言又止,夏禾已然明白。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只要能查出凶手来,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这件事情必须慢慢来,万万急不得。而且你作为夏家后人,身份特殊,若是被发现,难逃一死。”
夏禾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要想沉冤昭雪,你先要帮我东山再起!”江城声音突然变得亢奋,不在似之前那般有气无力。
“东山再起?我能有那么大能耐吗?”
“没关系,慢慢来,我总有一天会让他们都血债血偿。现在当务之急是搬回去。”
“搬回去?”
“嗯,你是从老宅子那里过来的吧,那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周大海的?”
“对,就是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
“他们住的是我的宅子,我现在必须搬回去……”
江城话还没有说完,外面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村长大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那疯子进来就把我儿子砍了,现在又来找我这个继子……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江城是不是还活着?”周母说罢还抹了两把眼泪。
“他们怎么来了?那夏伯岂不是……”
“估计是来抓你的吧!”江城勾了勾嘴角,果然最是人心不可靠。
这周母是江城中了状元那年,江父娶来的,两人之间足足差了二十岁。或许是江父无福消受,所以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江父念她可怜,将为数不多的田产、房产都给了她。奈何她经营不善,全都赔了出去。
不过多久,周母便带着五六个男子冲了进来。
“就是这个小贱人,把她给我绑起来!”周母一声令下,两个男子上来将夏禾推到墙角,反手将她绑了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是娘来晚了,娘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爹啊!”周母一秒变脸,哭丧着向着江城爬去。
“看来这是认定我死了啊!”江城暗自思附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意陪她演下去。
“娘,别哭了,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些日子照顾大哥已经很累了。”周大海走上前去,也一脸哀伤。“大哥走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照顾我?都快把我照顾到坟里去了!”江城心中把周家母子好好的问候了一遍!
周母闻言更是嚎啕大哭,但是母子二人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相视一笑。
“好了,老江家的,别哭了。”村长瞟了江城一眼,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夏禾,“你们把她带回去,明天一早直接送官府。”
“村长……是您吗?”江城看差不多了,也不装了。否则再装下去,夏禾就得去吃牢饭了。
“你……你没死?”周母瘫倒在地,一脸的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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