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焦急的呼喊被风声水声所掩盖,丝毫没有惊动熟睡的漕帮众人。
“砰……咵……”
巨大的火船猛的撞上停泊在江中的漕船,发出巨大的声响。吨位装备远逊于火船的漕船顿时被撞得四分五裂,桅杆倾斜横拍在漕船上,破损的漕船很快进水,眼看就要沉入江中。
留守在漕船上的漕帮人员被突如其来攻击弄懵了,直到落入冰冷的江水中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攻击,吓得大声呼喊救命。
巨大的撞击声和接下来的桅杆倒塌、船体解散、人员惊呼、漩涡水浪声惊醒了熟睡的漕帮,纷纷起床看个究竟。
撞击对坚固的大火船而言受损不大。撞开挡在前面的漕船,大火船继续一往无前的往下游冲去。
“砰……咵……”
又一艘漕船被撞得支离破碎、葬身江底。
“快躲开……躲开……”清醒过来的漕丁们惊慌失措的大喊着,希望下游的漕船能够避开大火船这头江面上的巨兽的撞击。
火船上的火势更加旺盛,风帆吃满了风,涨涨咕咕给了火船无尽的动力。
撞开两道防线过后,大火船的速度丝毫未减,依旧高速朝下游扑去。
“不……”
在漕帮众人绝望的眼神和惊呼中,大火船横冲直撞,很快通过漕帮用漕船布下的阻扰,只留下江面上破船船板、木桶和挣扎幸存的漕丁。
“砰……”大火船毫无畏惧的撞上第一道拦江锁。
巨大的撞击令得大火船为之一顿,船头撞角破损一大块,吃水线以下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江水打着漩涡不断涌入其中。
漕帮众人恨恨的看着陷入大火中的大船,又惊又气又恨。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向漕帮挑衅?
………………
施煊蔚拿着单筒望远镜,一路跟随大火船的踪迹,嘴里叫嚷着“好……痛快……太好了……”一边手舞足蹈做着挥拳跺脚的动作。
待到火船碰到拦江锁被拦下,施煊蔚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望远镜,嘴里嘟囔着:“老板发的千里眼真神……郑芝龙的火船战法也还行……”
“儿郎们,做好准备,该咱们大显身手了……”施煊蔚放下望远镜,大声命令道:“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阻挡在咱们前进道路上的人都要死去……”
水师排成战队队形,逐渐靠近朱大典布置好拦阻长江航运的阵地。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施煊蔚甚至看到了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跑的漕丁们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砰……”最前面的战舰率先开炮。
如此密集的漕船阵型,炮兵压根不需要好好瞄准,只要朝着大概方向开炮就行,总能击中一艘倒霉的漕船。
船队过雷公咀,水师一分为二,呈两条水龙,将雷公咀团团围住,大炮不断轰击。
面对几无还手之力的漕帮,施煊蔚并没有手软。水师近千门大炮一起怒吼,火炮的轰鸣声、水波的震荡声、炮弹击中目标发出的冲击声、漕船破碎沉没造成的撕裂声、漕丁惊慌绝望的喊叫声……共同交织成血腥而壮观的焰火盛宴。
………………
范能从温柔乡中惊醒,惶恐不安问道:“发生何事?发生何事?”
半天没人进来汇报。范能这才想起最晚自己命令亲兵不得擅自入内,免得打搅自己的雅兴。
出得船舱,范能顿时陷入绝望之中。
整个雷公咀江面上燃起熊熊大火,上千条漕船不是被大炮轰得支离破碎,就是燃起熊熊大火,眼看就要化为灰烬。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是谁?”范能痛苦的叫嚷着。
一个黑影出现在范能的视线中。还不待他反应,炮弹已经击中范能的脑袋。
滚烫的炮弹携带着大好的头颅飞出继续飞驰,猛的撞在船舱上,深深陷入船舱壁中。
有一颗炮弹飞来,砸中吃水线,破开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江水打着旋儿朝船舱中灌,船只很快倾斜,眼看就要沉入江底。
………………
炮击不到半个时辰,阻挡在长江江面上的漕船几乎歼,沉没的沉没,破损的破损,燃烧的燃烧……
江面上到处是残破的船只碎片、漂浮的漕丁尸体、挣扎求生的漕丁……
施煊蔚下令停止炮击。
几艘舢板越过战舰,驶向雷公咀下游横江铁链处。
舢板上燃起通红的打铁炉,匠人将铁链捞起放炉子上烧得通红,再乒乒乓乓一阵锤击,铁链一下断为两截。
如法炮制,五道横江铁索很快被斩断,长江航道恢复畅通,运粮船队的道路被打通。
施煊蔚一声令下,几艘战舰开路,大量战舰护航,运粮船队浩浩荡荡通过雷公咀,留下绝望惨嚎的漕丁和满地狼藉。
………………
朱大典倒吸了一口凉气。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朱顺明的胆子出乎他的意料,事件的后果出乎朱大典的意料。
损失了上千条漕船,崇祯七年的漕粮任务就难以完成了;损失了一万多漕丁漕帮,抚恤、平息漕丁的怒火、补充人员……每一件都让朱大典头痛不已;吃了这么大个亏,要是就这么忍气吞声,朝廷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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