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被陈氏追撵后,程岐便长了记性,别说再去兰台,就是那北院的门她都不迈一步,倒也省得迷路了。
只是她想着,这陈氏既然是程云杉的生母,那人也不管管。
可青黛却告诉她,若没有陈氏,程云杉的日子只怕还好些,他虽然自小养在程老夫人的膝下,和大爷三爷一起,但阖府谁不知道他的出身,根本瞧不上眼。
被外界挤兑着长大的程云杉,如今是巴结着程云夺过日子,混的里外不是人。
说句狠得,若论起谁恨陈氏,他得排第一个。
程岐听着有些心塞,但也可怜不起来那陈氏,虽说敢于挑战权威,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不是什么坏事,但下药孕子实在卑鄙,即便是在古代。
不过一口气在兰台判了无期徒刑,也难免太狠了,倒还不如直接赶出府去呢。
只是眼下还是穿越回现代要紧,程岐也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个陈年秘辛,只规规矩矩的过日子,顺便盘算着如何才是‘反其道而行之’。
原主的那位程岐平时爱做什么,她便反着来?
可这也没个标准啊。
难不成原主吃饭她吃屎吗?
……程岐忽然觉得食之无味,遂放下手里的点心,只听那汀兰水榭的院外依稀传来孟姨娘的声音,她有些好奇,便走过去栏台往外看。
程岐的高度是三楼,能看到院墙外,那掐着腰,边走还边对路过的家仆指指点点的,不是孟姨娘又是何人。
程岐数着,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先不说孟姨娘这身体和嗓门不错,就是这骂街的词汇量也十分惊人啊,这三天,她就没听过重样的。
“程云夺!你就算把脑袋缩裤裆里也没用!老娘嗓门高着呢!嗷一嗓子能惊到你老丈母娘家的老土狗!你他娘的装什么听不见!堂堂三老爷心气儿还挺低!那老娘还就要骑你脖子上拉屎了!”
“我告诉你!只要程楼那孩子不入府!老娘就天天绕着圈儿的骂!大爷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七庄产业!你说不撒手就不撒手!黑心肝的东西!哪日赶夜路叫狼狗嚼了你个贱骨头!狗都嫌你骚腥!”
“……孟姨娘,算了吧。”
有人看不下去,壮着胆子提醒道。
谁知孟姨娘一巴掌把她抡到地上,指着她鼻子骂道:“老夫人还没管我!你倒是敢教训老娘!”再一转头,吓的无数鸟雀犯心梗,“老娘知道自己口风粗俗!可这脏水又不是泼给你们的!谁做了亏心事谁知道!他死把着生意为什么啊?不就是想要独吞这七庄产业吗!有句话怎么说……外……外做贤良!你内藏奸狡!你那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从老娘眼巴前一过就泛着骚臭!想要银子有能耐自己挣去啊!占着大爷的算什么本事!”
这洋洋洒洒一席话,程岐倒是听出了个重要的点,那就是程老夫人。
孟姨娘这样折辱谩骂她的亲生三子,这老太太却然不管,若不是老太太耳聋没听到,那就是孟姨娘骂街的主意是她出的。
看来程老夫人八成也想让程楼入府,接手程云央留下的七庄生意。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程楼毕竟是外人啊。
程老夫人不向着自己儿子,却轻信外人?
老太太老年痴呆?
而程岐再想听听,那孟姨娘已经骂骂咧咧的走远了,正好青黛从楼梯口上来,她身后跟着体态柔美的程姝,那人淡淡道:“阿岫?怎么在栏台站着,小心吹风。”
程岐对这个三房的大堂姐印象还是不错的,走过去道:“玉儿姐你怎么来了?”
程姝颇为怪罪的看了一眼局促的青黛:“我听说你前两天掉园湖里了,担心的紧便过来看看。”同她在圆凳上坐下,“怎的这样不小心。”
程岐不解,她自己未透露落水的事情,青黛也不会说出去自己找骂,且回去的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程姝怎么会知道她落水的事情。
看来,这国公府的家仆多如牛毛啊,指不定在哪儿躲着看到了。
“没事,没有呛到水。”
程岐轻声道。
真是难为程姝了,孟姨娘把她爹都要骂化了,都要顺着下水道流臭水沟子里头去了,这人还有心情来看自己。
“我瞧瞧你这脸。”
程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右颧骨上的划伤。
额角的伤口已经痊愈,脖颈的淤痕也消失了,只有这划伤还在,因着伤口太深了,还没完长好,不再包纱布后就显出这暗红一条。
“应该不会留疤吧。”
程姝说着,把程云夺交给她的瓷瓶拿出来:“这是我爹叫我给你拿来的药,涂上这个兴许就不会留疤了。”
她说着,轻蘸了些膏体在手指上,先在自己的手背上涂了涂,只觉得冰凉凉的没有灼烧感,这才涂在程岐的伤口上,还不时的问道:“疼吗?”
程岐是中过枪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刺痛,便摇了摇头。
程姝点了点头:“那就好。”将瓷瓶交给青黛,“我正想去咱家北巷口的缎庄做两件新衣服,你也许久没上街了,和我一起去吧。”
出门啊。
程岐并非宅女,每天待在这汀兰水榭里实在无聊,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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