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天花板上的主灯只剩残片,负责发光的,是墙壁镶嵌的应急灯,惨淡的暗绿色,反射出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谁?在那里争斗、拼杀?
只有匕首相接时迸发的火光,只有破旧的鼓风机般的喘气声,只有飞溅的血与汗。
莫非还没有睡醒?天隐想要说些什么,“唔,呜呜,嗯嗯嗯嗯……”,一股大力将天隐扯下了床。
“嘘”,捂住天隐嘴巴的,是杨,“这可不是做梦,想活命就保持安静!”杨的声音,轻微却又不容置疑。
天隐点点头,此时双眼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扫瞄四周,发现自己、杨、卡朋特、因蒂克斯,都挤在床和房间角落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卡朋特在擦着刀,因蒂克斯则是将“奇迹”的亮度调到最小,在调试着什么程序。其他的人,除去一个已经翻着白眼倒在地上的,都在无声地厮杀中,显然,目的是彼此的性命。
为什么?天隐用眼神向杨诉说着自己的不解。
“你不会觉得只有我们结成了一个团体吧?”在这样的境地,杨竟然如此轻松,放开了捂着天隐嘴巴的手,舒舒服服地往墙上一靠,俏皮地看着天隐,“女性部分肯定会有至少一个主要团体,男性部分毫无疑问,至少有两个主要团体,地上的那位仁兄,是不属于任何团体的,所以就先挂掉了。”
天隐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现状了,而后又摇摇头,还是不清楚他们以命相博的理由,难道不可以好好谈谈,解决问题么?天隐起身,想要尝试着调解一下。
“唰”,一把雪亮的匕首不知从何处飞来,刚刚好擦过天隐的太阳穴,钉在了墙壁里,如果稍微偏一分,此时天隐就不会再有任何疑问了。
皮肤被割破的刺痛,缓缓流下的鲜血,惊得天隐双脚发软,只能靠着墙不让自己跌倒,即便经历过“自由号”上的惨景,但严格地说当时只是精神上的刺激,这一回,却是实实在在性命上的危险。
“你的运气真不坏”,杨一面笑嘻嘻地看着双眼发直的天隐,一面用眼神示意着地面,在没有火器的情况下,有木床做遮蔽物,显然坐着比站着安很多。
“嗯”,天隐觉得自己脖子有些僵,只能双手扶墙,像一团软泥一样滑落到地面,直到这时,天隐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双手不住地颤抖,“为什么?”天隐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提出的第几个为什么了,只能庆幸,杨不仅知道答案,脾气也很好。
“你看到的,就是人类自有历史记载以来,重复至今并乐此不疲的行为之一――使用最有效率的方法,夺取同类的性命”,杨的声音很平静,不能说含有愤怒,但确确实实有一些异样的成分,“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胜者对败者有绝对的支配权,这就是自然的法则,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这种事情,会被允许么?”
看着已经缓过来一口气的天隐,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来到匹斯”。
天隐不能理解,在任何已知的现代文明社会中,对于人类之间的残杀都是有着最为严格的规定与最为严重的处罚的。毫无疑问,船上的这些人,即便有些离经叛道,也还是来自于现代文明社会,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杀戮?
“匹斯是个很特别的存在,这种事情并不会被禁止的”,杨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牛奶,眯着眼睛喝了起来,“这个房间里还是有知道牛奶美好之处的人的,这瓶牛奶,就是我们友谊的……见证”,看着杨得意地扭着手指,天隐立刻就明白这是杨从某个倒霉蛋的行李里顺出来的。
“事实上,匹斯不会禁止任何事情,即便在其他社会里被定义为犯罪或者邪恶的事情,在匹斯都是允许发生的。”
“匹斯没有法律吗?”
“嘿嘿,嘿嘿嘿啊哈哈,呜哈哈哈哈哈”杨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话,低声地笑了起来,直到牛奶溅到了身上,杨才一脸惋惜地止住了笑,“匹斯,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没有伦理,只有三原则。”
“三原则?”
“三原则……”杨一边说着,一边瞄着四周,“他们好像运动得差不多了,我们是接着等下去呢,还是做点什么?”
“我们可以做什么?”天隐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但是贸然行动又不太好。
“卡朋特,我们可以做什么呢?”
“干掉”,卡朋特经典的三字式回答。
“因蒂克斯,我们可以做什么呢?”
闻声,因蒂克斯双眼放光地抬起了头,“我还以为你们不会问的,我已经通过‘真相之眼’收集了必须的信息”,真相之眼就是因蒂克斯安装在鞋面上的半球形扫描器,至于为什么要安在鞋子上,天隐不太清楚。
“‘真相之眼’有着所有豪克具备的探测和成像功能,只不过有效半径小了很多就是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真相之眼’可以完透视人体,扫瞄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每一丝肌肉纤维,而后计算出当前的呼吸频率、心跳、脑反射、肌肉力度、体脂含量、肾上腺激素分泌量……”
杨挥挥手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因蒂克斯,用迷死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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