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夫人本是京城风雅苑里的花魁娘子,其原名无人知晓,花名落雪,此人自幼被卖入风雅苑,经风雅苑苑主多年调教出落得婀娜多姿风情万种,若是少年时不曾遇见周守义,落雪的后半辈子会和苑中大多数女子一般,花名一时风光后终老于风雅苑,最后一席破草席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周守义当时是京城最得盛名的状元郎,风光无限前途似锦。
这人的名字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刻板,守义,守的事君子道义,也是为人义气。
周守义出身寒门,从不曾涉足烟花柳巷之地,遇到落雪姑娘本是因为一场意外。
姑娘名落雪,初见那天,京城正好也大雪纷飞。
风雅苑在京城花柳巷不过属于一家三等烟花之地,虽靠着落雪姑娘的艳名在京城也算有名,但背后终究没有强大的靠山,那些朝中权贵若真铁了心要强带落雪姑娘出去,即便苑主有一千个的不愿意也绝不敢多加阻拦,只得看着那家贵人派来的轿子强行带走落雪。
周守义坐轿回府的路上恰好遇到这般事情,又正值年少轻狂不知道何为畏惧的时候,自然出手相救。
那权贵是先皇淑妃兄长,直接到先皇面前倒打一耙,只说周守义仗着金榜题名得到陛下赏识便目中无人,竟当街强抢自己新纳进府的小妾,对自己强抢民女只事倒是避重就轻只字不提。
先皇虽宠淑妃,但淑妃兄长的德行京城皆知,此事发生在闹市,又正好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偏袒淑妃兄长,只怕不能服众。
先皇同周守义商量,不若向外宣布那位落雪姑娘本与周守义已经私下里情根深种,只是国舅对此并不知情,也爱慕着落雪姑娘,这才有了闹市上的那一幕。
如此一来,既能让周守义不得罪淑妃同他兄长,也能保住国舅几分颜面。
周守义心中自然不愿,却也明白过来这整件事的原由。一时间心中只觉绝望至极。
一直以为周守义所信仰的君恩皇命在脑海中不停翻涌,看着先皇满面自信他一定不会违抗皇命的样子,周守义不由得自问,他自小立志要报效的国,是怎样一个国?他效忠的君,又是怎样一位君?
不过是三公主对他有几分好感,陛下便怕他扰乱三公主和亲的计划提前设下了埋伏等着他往里面跳……周守义原坚持的家国天下在此刻瞬间倾塌,他异常的平静,只沉默着叩首,谢主隆恩。
他是君,他是臣。自古以来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陛下只是让他娶一个女子。
周守义虽不嫌弃落雪,但一想到这个人是陛下设计送到他的身边刻意提醒他羞辱他的,心中难免膈应。
两人成婚多年始终相敬如宾,周守义不爱她,她的心也不在他这里,彼此心知肚明。
而最为可笑的,莫过于坊间相传两人夫妻恩爱晴瑟和鸣的话。周相府上的人都知道,周相有的时候半年甚至一年都不会踏足一次夫人的院子。
而落雪姑娘……不,此时应该唤她周夫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年轻,但本身底子长得就好,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保养的一直不错,看着完全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至多三十一二的样子。
周夫人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徐卿芸和她身后不远处的徐陵风,认真的眼神竟平白多出几分少女委屈的神色。
只是周夫人很快调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别人并未发现她的任何不妥。
“徐小姐似乎长得更像你的母亲多一些。”周夫人起身相迎,甚至亲自给这两个小辈倒茶,一点没有长辈故意树威信的样子,很是和蔼。
周夫人把茶水推到徐卿芸面前,说道:“不必拘谨,坐吧。尝尝我这新得的铁观音味道怎么样,我听说你父亲似乎很喜欢饮茶,不知道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有没有随了他这一点。”
徐卿芸没有推辞,坐在周夫人的对面抿了一口茶水,仔细品后又想了想,如实说道:“卿芸不太懂茶,只和师傅学了很短一段时间,不敢在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这样碍…那你觉得喝着可还喜欢?”
“……喜欢。”实际上,她根本喝不出各种茶的差别,也分不出茶叶的好或坏。
周夫人听了却很欢喜,直接让侍女把那一整盒的茶叶拿了过来,递给徐卿芸,说道:“你既喜欢便拿回去泡着喝吧,不够再差人来寻我要。”
“……”徐卿芸不愿收下这份不知道为何而送的茶叶,以免平白欠人家一个人情,推辞道:“这东西既然是夫人新得的,想必很宝贝喜爱,卿芸怎么能夺夫人所好呢?”
说完,徐卿芸又把茶叶给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朱怀景看了一会儿那两人的你来我往,此时适时的问道:“原来晋国公喜爱饮茶吗?”
徐卿芸想了想,有些自恼,这才发现自己对父亲母亲的关注实在太少,她竟不知父亲日常的喜好。
“我不清楚,只是平常并不见父亲多喜爱茶。”
徐卿芸刚好见徐陵风进亭子,便问道:“风弟,父亲平日里爱饮茶吗?”
“嗯……”徐陵风亦是想半天,慢悠悠的回忆道:“父亲他身子骨时好时坏,更多时候都是把药当饭在吃,茶多性凉……反正我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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