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透着一股靡香之气。
室内雪帐绾束,堂前有些青衣拨弄琵琶古琴,清雅弦音轻碰,仿佛有着一种柔软的力量,令人周身放松,舒服地忍不住微微半阖起眼皮,极是享受。
“嫣紫楼里都是雅客,看中的女子,都要经她本人同意,才能买回府去,做奴做妾都是好的,总之,不似寻常青楼里那般行事,反倒像是将这嫖、妓之事升高了个档次、也能上得了台面一般。”
太子君盛宁抚着手掌,对他身边那人说道。
“您打也打过我了,来也来了,倒不如见识见识,这女子心性千面,越是玲珑,越是有趣。”
君楚瑾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桌上一只碧釉瓷杯捏在指间略是倾斜,却并没有要饮用的意思。
“你不必故意激我,你喜好女色是你的事情。”
“皇叔此言差矣,您都是我的长辈,至如今身边不说没有皇婶相伴,连个房内女子都无,岂不可惜?”
君盛宁见他冷淡不语,便又对他道:“这楼里虽然男客女客都有,但大多女子都不愿意来这地方,而那些楼里的姑娘又以‘客’的身份自称,叫你觉得她反倒只是来此处寻乐一般,并非取悦于男子,我倒觉得极是有趣。”
“本性仍不过是妓,何趣之有?”君楚瑾垂眸,目光落在面前那块铺在地上暗红色的垫子,那些青衣女子竟都是赤足而坐,一双玉足在裙下极不安分,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勾人意味。
“这才是有趣之处,她们愿意扮得清高,本质却又是待价而沽之人,岂不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君盛宁笑着看那些青衣露出的脚,对君楚瑾道:“我今日便是同一个姓白的女子约好了,待会儿就可让皇叔见过她了。”
君楚瑾闻言便将那杯子重新搁在了桌面上,正要开口,却见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个女子,那女子手里持着琵琶,穿着清素的衣裙,待她进来看到屋中两个男子,便露出几分羞怯之意,对他二人道:“想来是我走错地方了,还望公子们见谅。”
她说罢就盈盈一福,又似无意般抬眸勾了二人一眼,这才轻盈转身去了。
君盛宁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眼睛直直看着门外,口中对君楚瑾道:“小叔叔待会儿且替我照看那位白姑娘,我去去就回。”
他说着便急匆匆赶去了门外,半点也不似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游刃有余,竟禁不住旁人的半点撩拨就追随而去。
君楚瑾眉头蹙起,只沉声对那群青衣说道:“都出去。”
那些青衣女子顿时都停下来,见他满脸冷淡,也不开口攀附,只恭敬有序的离开,行径确实似清清白白的卖艺女子一般,不拈人身。
待屋内空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才得了片刻清静。
他起身正要回去,却又听得门口响声,有人匆忙闯入又反手将门关上。
那门前是隔了一道素白纱屏,隐约能瞧见门后之人的身影娇小羸弱,瞧着便是个身姿怜人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后背抵着门,气喘吁吁,眼中还凝着泪,好似一只正在被坏人追猎的兔子般,惊慌失措地闯到了他的面前。
他登时便想到了方才那个女子的把戏。
他冷眼旁观,直到对方终于发现自己,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她便怯生生道:“我、我是走错了地方……”
君楚瑾听到这声音顿时抬起头来,平静若静水的漆眸宛若被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儿,起了些许涟漪。
他紧绷着唇,迈出步子缓缓走到那纱屏后,才将那小姑娘的模样彻底看清了。
小姑娘本是紧张,但在看到他时,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又变化了几分。
他见她忽然抬手想要推门离去,也并不阻挠。
只是小姑娘很快又停住了动作,迟疑地透过窗纸看向门外。
似料到了她不会离去一般,他便愈发觉得自己将她看穿。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君楚瑾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神情愈发不善。
梅幼舒微微瑟缩,显然极是畏惧。
她低着脑袋,便露出了雪白的细颈,那衣领实则并不契合,又在她低头之处与肌肤分开,仿佛只要细看就能看到里面似的。
“三妹妹,你莫要乱躲了,快些出来听我解释……”
外面薛慎文的声音便忽然传来。
君楚瑾闻言便看向了门外。
若他没有记错,她上回便是同俞景侯家的世子私会闯入他房间来的,然而这回,竟又是如出一辙的把戏。
“小丫头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君楚瑾沉了脸,只看着她紧张攥成一团的手指。
小姑娘终于又怯怯抬起了头,那双泪光盈盈的双眼也终于看向了他。
“我……我想回去找哥哥……”
她又是一副纯然无辜的样子,回回都这样望着自己。
这令君楚瑾终于将侄儿的话给想了起来。
难道说,这个小姑娘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便是故意而为,然而一次不成,她便故技重施,还想再来一次?
他面色阴晴不定,看着她的眸光亦愈发深邃,却一言不发。
然而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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