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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嫂见季南山真的十分焦急的样子,一时也有点愣,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拉过季南山道:“南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拖桑榆后腿呢!你能有什么事?你倒是跟我说说!要回你就回,别拖着桑榆,你走你的,我留在这儿就行。”
季南山苦着脸琢磨了片刻,放下筐子对梨花嫂道:“梨花嫂,叫桑榆先回去好么?我实话跟你说,刚才那个掌柜的说的商家的人,桑榆跟他有些恩怨牵扯。”
梨花嫂面带惊诧,瞪大眼睛却压低了声音:“难道……是你带着桑榆私奔的?商家是桑榆的主家?”
季南山闻言一愣,但想了想,就随即长叹一口气道:“差不多……吧。”
梨花嫂一下子也跟着焦急起来,转圈撮着牙花子道:“呀!呀!呀!这可咋整?桑榆是商家的丫头?你这属于拐带啊南山!被发现了是要吃牢饭的!”
季南山拽住转圈的梨花嫂道:“嫂子,桑榆的确是商府的丫头,不过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呢。”
梨花嫂忽地站住了脚,小声问季南山道:“你偷出来的?”然后季南山还没说啥,她忽然乐了,一伸拇指道,“偷的好!只要当时没被人逮住,卖身契在咱们手上,桑榆就是自由身,跟商家已无干系,你怕什么!真是的,还吓我一跳!”
梨花嫂说完,算是彻底稳住了心站住了脚,她拍拍季南山肩膀道:“别说商家的人根本没在这儿,就算在这儿咱手里有卖身契,啥也不怕。我看咱们赶紧进雅间里去,像这样在这里窃窃私语的,才招人眼珠子呢!”
季南山低头沉思片刻,抱起竹筐,示意了下梨花嫂带路,两人总算也跟进了雅间里。
这浩渺阁雅间,是那种大气磅礴的雅致。一推门,当先见着的就是一面镂空雕刻的四折屏风,上面雕刻的不是花鸟鱼虫,也不是梅兰竹菊,而是锦绣河山。云雾缭绕,烟波浩渺,空灵隽秀,连绵不绝。四折屏风分别雕刻了四季山景,春水初融,夏花烂漫,秋高云淡,冬雪漫山,各有特色,夺人眼球。
转过屏风,往左是雅间的内室,被精致的垂花帘幔遮住,窥不到内里景致。往右是一樽青铜底座镂空网纹的熏炉,正燃着香料,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豆蔻清香。
临窗放着一张朱漆雕花的大罗汉床,中间一小木几,上面放着茶水果品与各色糕点小食,小沈掌柜与桑榆坐在那里,相谈甚欢。靠右墙放着几张客椅,小沈掌柜见二人跟了进来,起身将他们让到了客座上。
在雅间外伺候茶水的小二,早瞄到了又有人进来,立刻烫了茶,敲门进来奉了,又悄没声儿的退了出去。
等小二重又关好了雅间的门,小沈掌柜重又落座,对桑榆道:“那么,就照咱们方才谈的,我待会儿便将合约草拟出来。现在,可否让我见识一下其它花式,与那垂花束带了呢?”
桑榆笑应道:“这是自然。”然后起身走到季南山身边,掀开筐子上的绒布,拿了几款垂花束带出来,递给小沈掌柜之后,又挑了不同花式的布花出来,用红绒布包了,放到了小几上。
沈碧泉迎着窗外的明光,仔细翻看着手中那一款垂花束带。这是一条用深紫色锦缎制成的束腰带,一掌宽度,中间微微凸出一条浅紫色的缎条,缎条上每隔四指宽度,就垂下一个小小的紫色花球。细看这花球乃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每朵花蕾不过小指肚那般大小,细微处颇见精致。束带的上下两条边缘内部,皆穿过了一条浅紫色细缎带,于右腰侧系合,缎带的下面垂着几朵深紫色布花,系了花结之后,下端的花朵便垂得错落有致。
沈碧泉端详良久,才放下了这条束带,对桑榆含笑点头道:“一针一线未绣,却不输雅致。楚腰纤细垂花带,风盈翠袖暗香来。”说罢又翻看了那二十来种布花,笑着指认道,“这是莲花,这是菊花,这是梅花,这是竹叶、枫叶,这是金盏花,这是绣球花……”
等他翻看完了,桑榆将布花与束带都收了起来,然后道:“小沈掌柜,那么咱们就说好了,你拟好合约,将定金付给我,待你准备妥当,我随时可去羽衣坊,将布花的做法,细细教予贵坊的针线上人。”
沈碧泉已备好纸笔,略沉吟了片刻,便将合约一气拟成了,桑榆看过后并无异议。沈碧泉落了款盖了私印,桑榆也落了款摁了指印,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然后沈碧泉进了内室,拿了杆小称出来,称好十五两银,封到钱袋里,交给了桑榆。桑榆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意,回头看一眼梨花嫂,也是一副乐得找不着北的模样,倒是季南山,抱着筐子犹是一副迷迷愣愣,好像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沈碧泉见买卖已成,也甚是高兴,却也没忘记嘱咐道:“季姐姐,有句话我得说在头里。咱们双方已定了合约,这布花的做法便是商业机密,断断不能再交给旁人做,否则就是违反了约定,银子要全数还回来的。”
一旁的梨花嫂闻言有些忐忑地道:“桑榆,桂花她……”
沈碧泉接话道:“是这个花式吧?已做成了新式草帽,流传开的?”
桑榆点了点头,沈碧泉道:“除此之外,别的都未曾传出?”桑榆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我与梨花嫂,上了一次当之后,格外的注意了。”
沈碧泉点点头道:“那就好。这布花的手艺,就此算是转让给了我们羽衣坊,明日交接完毕,我即刻着人起草手卷,上报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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