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进了片刻,马车驶过一片林子,眼前变得豁然开朗。
一路过来,尽见风寒叶落,林木萧瑟,看到此时眼前浓郁苍翠景象,程木秀顿时领悟了夏紫苏所说的四季如春果然不是虚言。
目力所及,虽然看不到全景,但也从所窥觑到的一角可以猜测到,山谷除了漂亮的自然景观外,里面的生活条件想必也是很精致的——刚才驶经一处水域,程木秀就一眼撇见了远处的九曲小桥和亭台楼阁掩映在树丛后。
“我还以为隐居之人生性淡泊,生活简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形。”程木秀说。
“谁说我师父是隐居之人。”夏紫苏好笑。
“不是人称隐谷医圣吗?”程木秀说。
“隐谷这名字是很早就有了,以前无路可通,所以这处地方不为人所知,直到偶然被人发现里面有温泉。整个山谷后来被人买下,辟路修园,到了现在,传到了我师父的手里。”
程木秀再次吃惊。“你说,这整片山谷都是属于你师父的?”
夏紫苏点头。“对,这山谷里的一切都是我师父的心血。谷里还修有好些院落房屋,是供同意进入隐谷的客人居住的。所以,我师父其实并不避世。”
听到这么说,程木秀稍微有些松口气,听起来就和寻常人差不多,就是产业多点。
夏紫苏好象猜到她想什么,笑说:“师父很好说话。”
马车再次停下,程木秀往外看,发现这时车子前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好象是专程等在这里。
程木秀看见夏紫苏起身,知道想必是到了终点,于是也跟在后面下车。夏紫苏回头搀了她一吧。
那人看见下车的夏紫苏,就说了声“夏公子回来了。”又看看夏紫苏执手一起下车的程木秀,“这位想必是尊夫人。”
见说到自己,程木秀客气的朝那人颌首。
夏紫苏对程木秀介绍说:“他是管事,管着谷内的各项杂务。”又转过去对那人说,“有劳管事帮我把行李送至我们的住处。”
“住处早已收拾好了,”管家说着,随即招手,边上马上过来几个杂役和奴婢,七手八脚的从车上卸下行李。
“我师父现在在哪里?”夏紫苏问道。
“谷主有一个病人正在看诊。谷主吩咐过您要是到了就先入住,稍后我便去通告。”
“有劳了。”夏紫苏说。
夏紫苏听说正在看诊病人,想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去找师父。要是在以前,他必会直接去找,顺便从旁协助和探讨一下。但这回,自己不是独自一人了。程木秀初到这里,很多人和事都还很生疏,并不想放她一个人,就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房,等师父看完了,我再去拜见。”
反正都这个时辰了,估计师父也很快会完。
管事说:“一路劳顿,那您先休息一下,可要先送上一些吃食?”
夏紫苏说:“可以先上点清淡的小粥,正餐等会和师父一块用。”
管事应了声是,离开前还指定了一个婢女留下来伺候。
程木秀站在屋子中间,眼睛只四下略微扫了一眼,就看得出室内的用具都是新换的,干净清爽。屋里的陈设虽然不是很多,但看起来似乎都是优质木料,样式精致。
夏紫苏问:“可还习惯?”
程木秀点点头:“嗯。”
这时,门外婢女说:“公子、夫人,我送水来了。”
“进来。”夏紫苏吩咐。
婢女把一盆水放到架子上,摆好布巾,又退了出去。
“先洗把脸,”夏紫苏说,“大约还得等会,才能见到师父。”
离晚饭时间近,只能先稍微梳洗一下。两人分别擦洗之后,精神都好了些。
程木秀帮着夏紫苏重新换上的衣服系上腰带,一边说道:“我刚才看你问前辈在哪儿时,好象有什么别的什么想说。”
程木秀察言观色,看出来方才夏紫苏的一丝犹豫。
夏紫苏坦承说:“以往遇到些疑难杂症时,师父很喜欢和人一起探讨,我若是在的话,一定会被他召去。”
程木秀手下抚着衣料,说:“因为我?”
夏紫苏说:“总归也这个时候了,等会我们跟师父一起吃晚饭,总有一起探讨的时候。”
程木秀点点头,换完了衣裳,就轻轻靠在了夏紫苏的肩膀上,特别心安。
果然过不多时,管事来告知,隐谷老人已经看完了病人,于是,早已准备好的夏紫苏便和程木秀便带上礼物,正式拜见师父。
白发冉须的隐谷老人坐在主座上,接受了两人的跪拜。
初次见面,隐谷老人看着程木秀的眼神颇有些审视。夏紫苏是他得意的关门弟子,所以自然很关心夏紫苏的一切。
听说夏紫苏娶了一个没什么身世背景的乡村女子,隐谷老人颇有些不理解。夏紫苏样貌俊朗、才学出众,以前迟迟没有娶亲,他只以为是眼高,看不上寻常的女子,结果没曾想,却是娶了个乡下的丫头。
也不知道这两年,是不是外出游历少了,才有了定下来的心思结识了人,还是因为终于看中了,所以才一直在家逗留。
在隐谷老人看来,夏紫苏就是想娶个名门闺秀都是绰绰有余。
他便要仔细看看,是哪个姑娘捡到了这个便宜。
程木秀落落大方,对于隐谷老人考究的目光仍是一派从容。夏紫苏极为尊敬师父,程木秀自然要给予同样的尊重。再说,作为长辈,对于小辈的审视也算不上过份,何况,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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