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有了个着落,程木秀心里定了下来,之后通过夏冬青的讲述,清楚了前后大概的经过。
村里出去服了徭役的人,在做了一个月的徭役回来后,说起今年官衙贴有告示,说颍州城外的戍防大营征兵,凡年满十五岁,身强体壮,家世清白者,均可报名。
本朝盛世,兵强马壮,虽不时有外敌窥觑,然而并不能成什么气候,因而边境战事甚少,然而,出于边境安定需要,每隔几年,依然要征召青年汉子入伍,以保障军队实力。
边境战事虽少,但也不是没有战事,有些心怀壮志的,便想凭借一己之力挣取军功,也好博取一些富贵。而且,目前朝廷方面并不强征入伍,相反,从军者其家里能得到减免赋税的好处,从军一年也能得到相应的饷银。
因此,也有不少应召从军的。
程木勤不知怎么也动了这个心思,大约想到不会得到家里的允许,竟然就偷偷跑去应召了。
他虚报了岁数,又不敢给家里知道,就谎称自己漂泊无依,想通过参军获得一条活路。
尽管他虚报了岁数,但看起来年纪依然显小,但征兵的看他模样狼狈——想必是自己一路走着到了颍州城附近——似乎真象他所说的漂泊无依,如此看来,收留在军中也不是不可以,尤其看他模样也灵活,大不了过两年也就长大了。
居然他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此番征召的新兵是要派往北边,补充到戍边军队里的,因此,征召一结束,新兵便开始了长途跋涉。
程木勤年纪虽小,却是跟着王陆跑上山打猎练出来的体质,倒是一点不比其他人差,而且有一手好箭术,还会识字,不久就被人注意到了,提到了一个将军的账营前询问。
巧的是,以前程木勤有一次在颍州时曾经随夏冬青一起去军营拜访过,当时拜访的就是这位姓许的将军。
刚开始时,许将军并没认出他来,只是看他人小,疑『惑』他年龄不足怎么会通过了征兵。
经过细细盘问,程木勤这才瞒不住了,一五一十的的交代了自己的来历。
许将军不清楚什么望溪村姓程的,但是,却是知道夏冬青的。
虽然程木勤是虚报岁数参了军,但眼下已经登记在册,不可随便消除军籍,而且眼下已经随队伍行至千里之外。许将军便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账营内做个小兵,另外给夏冬青写了封书信。
这封书信现在就在程木秀的手里。
程木秀手里拧着书信,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庆幸,但这个结果总算不是太坏。幸好他能被收留,也幸好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否则,程木秀他们还不知道要揪心多久。
“这个臭小子,要不是别人通知,他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告诉家里。”半晌之后,程木秀有点咬牙切齿的说。
夏冬青『摸』了『摸』下巴。当初他也干过偷偷翘家的事情,可程木勤比他厉害多了,他简直自愧莫如。
“许将军和我有交情,他现在已经把木勤收到自己手下,想必不会让他吃亏,大嫂至少可以放心,不会让他吃苦的。”夏冬青安慰说。
“就算吃苦,也是他自找的。”程木秀说。
她再怎么牵挂,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一想到程木勤已经身在千里之外,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起。
夏冬青觉得自己有点责任。“当初带他到军营里遛了一圈,没想到竟使得他心心念念想到了从军,早知这样,我就不带他去了。”
程木秀无力的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木勤本来就心大。”
夏紫苏略一思索,说:“我给边城那边写封信,木勤的确岁数还小,不适合留在军营,但他既然想从军,不如就让他先留在边城跟着学些东西,将来如何,且看看再说。”
夏冬青也点头说:“我经常向边城提供『药』草,那边也有点关系,可以托人多看顾一下也是可以的。至少能经常传回来他在那里的状况。”
程木秀『揉』了『揉』额头。
夏紫苏轻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