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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失去你的时间

下午3点半左右,我刚出门便收到叶蓁蓁发来的短信:“陆离我到啦,你快点来。”

这个傻女孩,明明约好了四点在游乐场门口见,没想到这么早就到了。

我把手机放入口袋,骑上自行车向游乐场飞驰而去。

因为高考结束,街上的人显然多了起来,每张年轻的面孔都洋溢着喜悦。

在这样的氛围里,我的心情也畅快起来。

脑海里渐渐浮现昨天叶蓁蓁认真对我说话的模样,“陆离,考完后我们去一趟游乐场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像有什么预感,我的心中充满着温柔。

想要快点见到她,听我们曾经错失的心里话。

马路对面就是游乐场,绿灯倒计时的秒数快速地跳跃着,我抓住那最后三秒的时间,猛地冲进了马路。

耳边忽而传来刺耳的鸣笛夹杂着路人的尖叫声,下一秒眼前一片猩红,浑身上下是难以言喻的痛。我看见叶蓁蓁蹲在我旁边哭泣,她嘴里说着什么,可我一句都听不见。我伸出手想要帮她擦干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完不受控制,无法动弹。然后,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蓁蓁......”我从床上惊醒,身上白色的病号服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自从高考后的那场车祸之后,我的梦里便时常出现这样可怖的场景。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一年多了,确切地说是560天,可即使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能够清楚地回忆那天的场景。

车祸后,我整整昏迷了四天,醒来后被告知有中度脑震荡,身多处骨折,右手几乎残废。我躺在床上任由医生将各种冰冷的仪器放置在身上,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我爸,他不知道几天没合眼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多岁。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出车祸的事,特别是学校那里。”我讷讷地看着天花板,我爸坐在旁边为我削苹果。

我爸将苹果切了一小块递到我嘴边,“学校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被柯蒂斯音乐学院录取了,让我去学校帮你取通知书。”

我不习惯他突然的亲切,便自己动手将苹果放进嘴里,很甜,那一刻我又想起了叶蓁蓁,那个爱吃苹果的女孩,难怪她的笑容总是那么甜。

我抑制住心口传来的痛楚,“帮我去拿吧,我这样子......让他们以为我去了美国也好。”

“小猫,你别灰心。”我爸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会争取最好的资源帮你治好的。”

四个月后,我爸带我去了北京最好的骨科医院治疗了半年左右,右手虽然能够正常生活,但却不能再弹琴了。我爸又联系了他美国的朋友,将我带到美国最好的骨科医院治疗。

“喂,哥们,你又做那个噩梦了?”说话的人是与我同一间病房的病友,他叫Don,中文名唐葫芦。

Don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生,因为母亲是中国人,所以他能够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一个月前,他因为踢球脚踝骨折入院,也许是从小喜欢中国文化的缘故,因而他对我这个实打实的中国人特别热情。

我停止回忆,抬起左手擦掉额头上的虚汗,在黑暗中点点头。

没想到他视力顶好,竟然看见我点头。他咻地从床上坐起身,扯了扯被子,作出要与我彻夜长谈的架势。

“你梦里经常叫的蓁蓁是谁?男孩还是女孩?你和她什么关系啊?”

我背对着Don躺下,把被子往耳朵处掖了掖,冷漠地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whataser(真小气)!”每次他被我怼得无言以对时,便飙出一句英文以表示他的不满。

我不再理会他,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十天后是新历新年,也是我在美国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西方人崇尚圣诞节,因此狂欢了一周之后的跨年,便显得格外冷清。

我站在窗户边,想着前几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叶蓁蓁都是在一起看烟花。

“你一晚上站在这里看什么呢?”Don拄着拐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顺着我眼光向外看。

“你们这里跨年会放烟花吗?”我问。

“你在等烟花啊?”Don摇摇头,“费城不让私自放烟花的。”

是不是因为我太贪心,所以去年我对着烟花许了那么多的愿望,最终都无一实现。

现在,那些愿望我一个都不想要了,我只希望在失去彼此的时间里,她能够忘记我。

08欠你的再见

做完心理辅导后,我从咨询室走出来。

不想来时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是阴雨阵阵。这让我想起了龙城的天气也时常如此变幻莫测。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Don打电话,让他帮我送把伞过来。

电话还没接通,身后有人递过来一把伞。

“你先用我的吧。”安妮笑着将伞塞进我手中。

来美国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接受心理辅导,安妮是这家心理咨询室的实习生,也是我现在所就读的医学院的中国留学生。

“谢谢。”我撑起伞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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