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出来了，以至于周程逸回来看见许余的时候，以为她气不过，又把自己给委屈哭了。

于是——

当晚的生物课一下，周学霸一下课就把自己的练习册扔到同桌桌上，凳子也挪了过去。

许余题写到一半，这会儿正认写着题，眼皮也没抬。

直到解出答案了，她才转脸看他，故作冷淡地问：“怎么了？”

周程逸看着她，随手往册子上指了指，“这道题怎么做？我上课没听讲……”

“……”许余盯着他随手指的地方，正好在两道题之间的空白处。

她抬眼看他，问：“这位朋友，你没听讲关我什么事儿？”

“我为什么没听讲，你不知道？”周程逸目光灼灼，盯着她。

许余认真点头，“当然不知道。”

“因为我把女朋友惹生气了，一直在反省。”他还是直直看着她，神色认真。

许余咬了咬下唇，差点儿没憋住笑了出来。

周程逸见她极力压抑着唇角的颤抖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消了气，勾了勾唇角，从桌洞里拿了个橙子递了过来，“不生气了好不好？”

许余收了橙子，却戳着他脑门把人顶回去，“还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没反省好，再给我反省三天。”

说完，她捏着手里的橙子看了看，一拧眉，又随手递了回去。

“我不会剥橙子，剥不开，不吃。”说完，她挽着程坐在一边看周程逸笑话的王晓菁，出门去了厕所。

王晓菁没上厕所，站在外面栏杆那儿等许余，等许余出来，她笑着，给满手是水的许余递了张纸巾：“快擦擦。”

“这水的温度，简直索命来的！”许余快速擦干净手，王晓菁看了她几眼，犹豫数秒，终于开口：“今天下午找你那男的，你哥？”

“……差不多吧。”许余把湿透了的纸巾团吧团吧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王晓菁又问：“大学生？”

许余脚步一顿，好奇地朝王晓菁看去，“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王晓菁捶了她一下，“别废话。”

饶是许余觉得不可思议，也还是确认了一件事：王晓菁大概率是看上了江逢。

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短短一个课间，她嘴里半句不离江逢，大有要让许余立刻交出他所有信息的架势。

在得知他人在国外，已经工作，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回国的时候，许余头一次看见总是开朗张扬的王晓菁脸上多了几丝愁绪。

只不过，少年人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是青春的一次乍见之欢，要在春心萌动的那一刻收心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在走廊上站到预备铃响，没说几句就先后进了教室。

王晓菁走在前面，在看清许余桌上那个被剥得有些坑坑巴巴的橙子之后，她脚步一顿，往后递了个暧昧眼神。

许余拍了她一下，又偏头去瞅周程逸，没忍住抿嘴笑了笑。

在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的时候，她刻意清了清嗓子，“这是哪里掉下来的橙子啊？”

周程逸捏着湿巾正慢条斯理擦手，闻言，看了过来，“天上掉的。”

“啊……”许余垂眼，看见橙子底下垫着一小块儿橙子皮，底下还有一张纸巾。

真的是个非常精致讲究的橙子了，就是……

她坐下，伸手戳了戳橙子上的其中一个坑，面上是惋惜：“看来是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啊，中途磕磕绊绊，难免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坑。真是辛苦了。”

周程逸：“……”

许余开够玩笑，拿起橙子掰成两半儿，见化学老师进来，急忙把其中一半递给了周程逸，“你替我吃一半儿。”

说完，她低头，躲在桌上小书架后，哼哧哼哧啃着橙子，吃完刚想吐籽儿，周程逸就捏着张纸巾凑到了她嘴边。

许余微愣，低头吐了籽儿，周程逸收拾好了之后，又撑着下巴看着她吃。

“你吃你的啊……”许余说完，盯着他手上那一半橙子，都有点儿吃不下去了。

他知道她不自在，索性递过来张纸巾，低着头三两口就把那半个橙子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