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驴车没一会儿,赵滟凝就后悔了。
这车虽然是带篷的,但只能遮雨,不能挡风。拉车的驴跑起来后,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冻得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冷还不算,屁股底下就是一块木板,别说座位了,连个垫子都没有。三个人蜷缩在一起,腿脚都伸展不开,屁股还时不时地被抛上半空。
这一次又一次抛起来,又砸下去,赵滟凝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开花了。
更可怕的是,这种车轮是木头坐的,不是现代的橡胶有减震效果,滚动的时候伴随着震动感,人坐在上面,就像是坐在一个减肥震动机上一样,身体都被震麻了。
这可不是什么酥麻的快感,而是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的抓心挠肝。
邱大娘显然是早就习惯了,怡然自得地赶着车;大宝小孩心性,还能探出个头去东张西望;只有赵滟凝生不如死,恨不得立马跳车。
之前,赵滟凝还觉得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太矫情了。
从瑚州回充州的路上,她不肯坐船,说是晕船,也不肯坐马车,说是怕颠簸,最后是坐着轿子回来的。普通人顶多一个月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大半年。
现在她知道了,这身体是真弱啊!古代的交通工具也是真坑啊!
熬了半个小时,马车终于缓缓停下,邱大娘回头说道:“到城门口了。入城需要登记,大姑娘,你得带大公子下车做个登记。”
赵滟凝巴不得马上下车去活动一下,立马跳了下来,顺便近距离观察了一番古代的城墙。
亲眼所见,与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赵滟凝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影视剧里,经常会出现千军万马攻打一座小城池会受挫了——就这城墙的高度和厚度,动辄十几米几十米的,只要备足粮食和水,完全可以等着躺赢嘛!
入城登记比赵滟凝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不需要路引、过所之类的证明文件,只需要交两个铜钱的入城费,再登记一下姓名、籍贯、外貌特征和入城目的就行了。
县城也比预想中的要大不少,分东西两区。东城住的大都是富贵人家,西城则多是一些小门小户和贩夫走卒。
入城后,邱大娘问:“姑娘是要去东城吧?”
赵滟凝想了想,问:“这县城里有什么比较出名的青楼乐坊吗?”
邱大娘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怎的问起这个?那种地方,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可不好瞎打听。”
知道邱大娘是和妹妹一样,将自己当成不懂事的巨婴了,赵滟凝只能开诚布公地说:“家里不是缺药缺粮嘛,还欠了这么多的债,正好我手上有几首乐曲,打算拿去青楼乐坊卖几个钱。”
“原来是这样。”邱大娘恍然大悟,“要不我替姑娘走一趟吧!那种地方,姑娘可万万去不得。事关名节,这要是传了出去,姑娘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赵滟凝摇头:“曲谱在我脑子里,也没写在纸上,你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啊!大娘放心,你只管带我过去,我能处理好。再说,我这不是穿着男装嘛!”
邱大娘见劝不动,只得赶着驴车,将赵滟凝送到了县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春满园。
赵滟凝跳下车来,没让大宝跟着:“大娘,你先带着大宝去卖豆腐。一会我办完事了,就过去找你们。”
邱大娘点头:“好。我们就在东市,离这不远。你要是不认路,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行。”
白天的春满园,虽然大门紧闭,门前冷落,但从那一排排的马桩和马厩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鹿山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位于南北之间的一条交通要道上,往来的旅客不少,尤其以商贾为多,多的是豪掷千金的贵客。
赵滟凝越发有信心,将自己的曲谱卖个好价钱了。
她都想好了,等钱一到手,她就开一家酒楼。
虽然她做饭的水平不怎么样,但品鉴美食的水平还是有的。到时候多雇几个厨子,她再从旁指点,将现代菜谱复刻出来,狠狠惊艳一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古人。
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赵滟凝昂首挺胸,敲响了春满园的大门。
她很克制地只敲了三下,然后退了半步,等着人来开门。
结果她等啊等,等到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都已经沿街叫卖了两个来回,都没有等到门开。
难道是没听到?
这青楼里的人,应该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吧?
赵滟凝又走上前去,更用力地敲了三下。
还是没人来开门,再敲。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突然就听到身后一个吼道:“干嘛呢?干嘛呢?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滟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从旁边侧门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的上半身。
好不容易见着人了,赵滟凝也不在意人语气好不好,立马小跑着过去,客客气气地问:“大哥,我想见你们这里最红的姑娘,能帮我通报一声吗?”
“想见我们红绫姑娘啊?”男人上下扫了赵滟凝一眼,“先凑个10两银子,等天黑了再来排队吧!”
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赵滟凝连忙抵住了门,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大哥,是这样的,我手上有几首曲谱,想请红绫姑娘品鉴一番,还请大哥帮忙通传一声!”
男人原本就不耐烦的脸彻底垮了下来:“滚滚滚,什么东西,就敢拿来污我们红绫姑娘的耳朵。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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