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钟,也没有表,古代计算时间,一般都是通过日晷、刻漏、沙钟之类的工具。但这些东西普通平民家庭是没有的。
现在赵滟凝看时间,是在王晃的帮助下,点了根香,根据香的燃烧程度大致估算。
好不容易挨了一刻多钟,赵滟凝抓着少年的手反复确认,做皮试的地方没有肿也没有红晕,立马拿起注射器给他打了一针。
但这并不意味着少年就有救了。
没有发生过敏反应,可能是因为少年对青霉素不过敏,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支青霉素并没有药效。
现在能做的,依然只有等待。
门外,去而复返的赵滟兰已经探头探脑好几次了,
赵滟凝拿起湿帕子擦了擦手,朝王晃说道:“我去前院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万一有什么异常,你不要瞎搞,到前院来叫我。”
说完,也不等王晃的回答,朝赵滟兰招了招手,便朝前院走去。
门内,王晃还是恭恭敬敬地拱手做了个揖礼:“晚生谨记。”
赵滟凝走得很急,年纪小、个子也没长开的赵滟兰跟得很吃力。而且,凌乱的脚步显示她还有心事。
虽然成年人总不相信小孩子会有心事,但赵滟凝却不这样认为。她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妹妹的情绪变化。
赵滟凝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问:“怎么了?真这么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就不见吧!你留在这里给王医生打下手,我自己过去就行。”
“不是。”赵滟兰拉住了她的手,一脸担忧地问,“大姐,这样真的行吗?要是……要是他生气了,我们,我们……”
“放心交给我就行。”赵滟凝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要记住,我是姐姐,我会照顾好你们,也能照顾好你们。”
“兰儿记住了。”赵滟兰重重地点头,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是认真的,还多点了一下。可是那张小苦瓜脸却将她心里的忧虑暴露无遗。
赵滟凝放弃解释了,牵着妹妹朝外院走去。
很多时候,你解释一千句一万句,还不如做成一件事更能鼓舞人心。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做成功给他们看。
赵滟凝牵着妹妹刚从客房跨院出来,就在大堂前撞见了赵昀。
在看到赵昀的瞬间,赵滟凝就笑出了声。
她以为之前的赵大小姐就够矫情了,没想到这种肥头大耳的土财主,还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见过的红绫,坐着的是带帘子的两人抬软轿,有一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妩媚,赵滟凝一个女人见了都我见犹怜。
可人家是美人啊,别说是坐软轿了,就是八抬大轿,那也是赏心悦目的画面。
而眼前的赵昀,可能是因为太胖了吧,两个人抬不动他,所以坐着的是一顶四人抬的大轿子,轿夫们还一个个被压得弯腰驼背的。
他四仰八叉地葛大爷躺着,在训斥跪在地上的赵滟蓉和大宝、小宝。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皮裘,揣着手,抱着一个珠光宝气的的暖手炉子,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有钱”。
只是跟红绫大美人一比,他就像是被架在轿子上的一头肥猪,宰了能炼油。
跟赵滟凝的失笑出声不同,在看到赵昀的瞬间,赵滟兰就打了个哆嗦,小小的身体也往姐姐身后躲去。
赵滟凝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了几句,特意侧身将她挡在了身后,这才看向赵昀:“哟,大伯今天怎么屈尊降贵到我们这山旮旯里来了?有失远迎啊!还请大伯恕罪!”
话说得客气,只是这语气和站姿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这是赵滟凝惯常用来对付甘家长辈的套路,熟练得很。
她这似嘲似讽的语气,让赵昀立马就是眉头一皱:“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跟长辈见礼吗?”
“教过,教过。只是我没想到,大伯如今也还算我的长辈。侄女这就给大伯行礼。”赵滟凝说着,立马端正站姿,恭恭敬敬地朝着赵昀蹲了个万福,然后就朝着赵昀的方向扑了过去,激动地喊道,“大伯,我的亲人啊!长辈啊!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兄妹等您等得好苦啊!”
面对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赵昀又被她弄懵了。
他显然是不习惯这么不照常理出牌的侄女,在她冲过来的瞬间,立马就将搭在扶手上的手收了回去,坐直了身体警惕地看着她;“你,你做什么?”
“大伯啊!”赵滟凝抹了把泪,扒拉着轿子失声痛哭,“我们兄妹可算是把您给等来了。家里已经多日无米下锅了,大伯您肯定是不会看着我们活活饿死的吧!是吧?是吧?大伯,您肯定没有空着手来的,对吧?快让我看看,您给侄儿侄女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赵滟凝说着,上手就要去扒拉赵昀身上的皮裘。
“你做什么?”赵昀一把拍开她的手,满脸的惊愕,“非礼勿动,对长辈这般没大没小,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
这丫头不会是真疯了吧?她平日傲气得很,要是没疯,别说是大哭大闹、上手扒男人的衣服了,连大声说句话都不可能。
“大伯啊,我父母生前,只教会了我们遇到什么苦难就找大伯。大伯啊!我看到您来了真的是太激动了。我们真的等您等好久了。就盼着您来了,我们就有一口饱饭吃了。”赵滟凝哭嚎着,扭头朝一边喊道,“蓉儿,兰儿,大伯来了,你们快来见礼啊!大伯肯定给我们带好吃的来了。爹爹娘亲不在了,大伯是断然不会看着我们兄妹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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