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夜一愣，立刻转身，他怎么听到那丫头在喊他，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发现他不见了，所以出来找他了？

他向山下张望着，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散落下一些细碎的光芒。

他听错了？

“阿夜，你在哪儿？阿夜，你在哪儿？”那喊声从遥远的山谷里传来，无比凄厉。

钟立夜紧张了，他没有听错，是那个丫头。

他想都没有想，立刻原路返回，因为天这么黑，路这么陡，她一个人出来找他，太危险。

他的脚步比上山时要快很多，因为他恨不得立刻就生出一对翅膀，马上飞到她身边。

“阿夜，你在哪儿？阿夜，阿夜——”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哭腔。

她哭了，她害怕了，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大声喊了起来：“桑桑——”

钟立夜找到洛桑桑时，她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枯水沟，水沟里杂草丛生，她一边往外爬，一边呜呜地哭。

钟立夜把她拽了出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一刻——

他心疼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阿夜，我好怕，我好怕。”

皎白的月光下，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说一句话，他抱紧她，抱紧她，抱紧她。

大千世界，三千繁华，可是钟立夜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再也……不离开她……

片刻，他松开她，她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你没有被坏人抓走，你……是想离开这里……你要丢下我，是不是？”她的眼泪劈哩啪啦地落了下来。

他刚要开口说话，她立刻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道：你要去哪儿？

她写完字，立刻伸出自己的手，然后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钟立夜望着她的脸，缓缓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片刻，他缓缓张开口：“我……出来散步。”

“这么晚了，你散什么步？虽然我不聪明，可是我也不傻。”

“我……有点儿热，出来吹吹风。”

“热？现在是十——”

洛桑桑忽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在一瞬间变成了O字型，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你……你不聋也不哑，你竟然会说话？”

钟立夜望着她，点了点头。

洛桑桑忽然火了：“混蛋，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钟立夜舔了下嘴唇：“我从未说过我不会说话。”

洛桑桑：“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钟立夜：“因为我跟你不熟悉。”

洛桑桑大吼：“不熟你就不说话，你太过分了，你是一只狡诈的狐狸，是一只坏心眼的黄鼠狼……”

他忽然搂住她，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

……

“爸爸，天亮了，爸爸，起床啦！”

钟小宝穿着印着愤怒小鸟的卡通睡衣，一手抱着维尼熊，一手摇晃着钟立夜的手臂。

钟立夜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还残留着一抹潮湿的气息，他又做梦了。

桑桑，都说梦见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在想你。

桑桑，我又梦到了你，是你在想我吗？

桑桑，你总是问我为什么不肯放过你？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因为我对你的难舍，就像你当初对我的眷恋。

它深入骨髓，铭刻于心，就算沧海桑田，就算世事变迁，阿夜也要与你——不分不散。

他望着钟小宝，桑桑，这是我们的儿子，是你十月怀胎为我生的儿子，他是你过爱我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