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听到一声很轻的开门声,一个身材高瘦,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四爷,该吃早饭了。”欧阳青轻声说。
钟立伟依旧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言不发。
欧阳青把餐盘放在钟立伟的桌角,小心翼翼地说:“四爷,您最近一直没好好吃饭,昨天又一天没吃东西,营养液虽然能提供您身体所需,可万寿说,长此以往对您的脾胃健康十分不利。”
钟立伟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欧阳青:“四爷,好歹吃几口吧!”
钟立伟扔下手中的文件,用白皙到近似于透明的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支修长的雪茄烟:“今天你放假,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四爷,欧阳青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欧阳青的身子紧张成一张弓。
钟立伟虽然性情冷漠,有时甚至有些残暴,但对他一直都很好,可是最近两个月,钟立伟对他的态度却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他身边的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钟立伟看他是那儿那儿都不顺眼,而且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不仅让欧阳青郁闷,而且愈发地让欧阳青忐忑不安。
钟立伟点燃雪茄,神情始终冷漠。
“出去——”钟立伟抽了一口雪茄。
“四爷——”
“出去——”
欧阳青看了一眼这个寒气逼人的男人,垂头丧气地朝门口走去,这时,欧阳青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在关门的一瞬间接通电话:“小蓝,最近好吗?”
房门关闭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死寂,钟立伟望着门口的眼神忽然凝滞了一瞬。
小蓝,小蓝——
……
蓝妮清脆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小青青,你在干嘛?”
欧阳青:“刚从我老板的书房里出来。”
蓝妮:“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没精神,被你老板骂了?”
欧阳青叹了口气:“没有,我老板从不骂人。”
蓝妮:“那是……被你老板炒了?”
欧阳青:“没有,可是他让我今天不许出现在他面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最近对我非常冷淡。”
蓝妮:“你老板脑子有病,像你这么好的员工哪儿找去。”
欧阳青苦笑:“谢谢你安慰我,我是真的有些难过。”
蓝妮:“你现在要去哪儿?”
欧阳青:“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儿。”
蓝妮:“立刻回去。”
欧阳青一愣:“回哪儿去?”
蓝妮:“回你老板的书房,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骂他一顿,然后再拿起他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拍他的脑袋,拍完脑袋拍鼻子,一定不能手软。”
欧阳青吓了一跳:“啊?小蓝,太暴力了,我可不敢。”
蓝妮微微一笑:“傻瓜,谁让你真打了,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是不是很解气?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欧阳青缓缓笑了笑:“谢谢你,小蓝,我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
蓝妮声音温和:“心情好就好,对了,之前听说你会骑马,有时间吗?咱们一起骑马吧!”
欧阳青想了想:“好吧!在哪里?”
蓝妮:“城东的‘皇天博海’会所。”
欧阳青:“好,我这就过去。”
欧阳青已经走到一楼门厅,可是他忽然顿住脚步,又转身上了楼。
欧阳青站在钟立伟的书房门口踌躇了几秒,然后敲了敲房门,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欧阳青推门进屋,看见钟立伟依旧像尊雕像一样低头看着文件,明明还是同一个人,明明还是同一个姿势,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比刚刚更上一层楼。
四爷这是怎么了?
欧阳青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四爷,既然您给我放假,那我一会儿就出去了,您要是有事,随时打我手机。”
欧阳青转身就走,因为他知道他是等不到这个男人开口的,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男人竟然说话了。
“去哪儿?”钟立伟低声说。
欧阳青一愣:“哦,刚刚小蓝约我去皇天博海骑马,就是之前您让我照顾的那位蓝小姐。”
钟立伟低着头没有说话,欧阳青杵在书房中央:“四爷,我……可以去吗?”虽然他给他放了一天假,可是这一天假来得太突然,太离奇,所以,他依旧很不放心地问道。
钟立伟依旧看着手中的文件,然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欧阳青目光焦虑:“四爷,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您的身板是铁打的,也要吃饭啊!”
钟立伟依旧没有说话。
欧阳青:“四爷,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屋子里传来门扉开启又关闭的声音,紧接着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终于消失在空气里。
钟立伟放下手中的文件,神情怔忪地望向窗外的明媚阳光,那眼神没有温度,也没有焦距,却有着一股因过分压制而愈发强烈的悲伤和凄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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