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颍没有回房间,径直到前院书房,唤了竹砚听他来汇报外边的动向。
这次出门陈颍带了梅笔竹砚两个,一个跟在他身边照料起居出行,一个负责外边的事,护卫安全。
听竹砚汇报完甄家还有王氏那蠢妇的事,陈颍又问了问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没留下什么首尾吧?”
“爷放心,上次的事是郑启荣那老狐狸暗中动的手,咱们手下的人没出面。那老家伙还挺狠,那船上还有他孙子呢,虽说不是嫡孙。”
“你管那么多呢,其实那是他儿子的妾室偷人生的,他一直养到今天就是为了这点用处,有这么个‘孙子’折进去,其他盐商根本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啧啧啧,真不愧是老狐狸,真鸡贼。”竹砚觉着也就爷发明的这个词能形容老狐狸的奸诈了。
“行了,除了要分一部分人手暗中保护林如海,其他的都收回来吧,接下来就让那些盐商身后的势力去抢肉罢。
这次在苏州要去各处庙宇祈福,你安排好人手,把出行的安全仔细着,要是出了纰漏,仔细你的皮。”
陈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学会了黛玉的口头禅,别说,用起来感觉还挺不错。
“还有事情吗?”
竹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陈颍。“爷,这是下面递上来的,说是沁姑娘在家里闹着要找爷,最后寄了这信来。”
陈颍接过信,想起家里那个小不点,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
“行了,没事了就下去吧,你也别太累着,事情交给下面去做,把握好大方向就是。”
“小的明白。”
竹砚走后,陈颍放空思绪整理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甄家利用王氏的嫉恨在林府后宅使阴私下作的手段,又强势插入扬州笼络盐商,再经盐商之手给林如海下毒,显然是想再次染指盐运。
有些盐商以为林如海大势已去,一个个不复以往的谦恭,林如海还没倒,就都急着跳出来内斗,怕分不到肉。
陈颍想敲打一下盐商,因为现在还不能让林如海倒台,不能让甄家坐大盐运。郑启荣趁此机会拉一打一,暗中加剧了盐商内斗。
而林如海么,面对贾府出来的刁奴隐忍不发,想来是不愿得罪荣国府,失去勋贵一列的支持。
林如海与文臣、勋贵皆有关联,又是太上皇亲点的巡盐御史,也唯有如此三足鼎立,他才能在江南立足,并抗衡甄家。
这次沉船事件表面上看来是盐商猖獗欲在水上围杀林如海,却先一步被除掉了。实际上盐商只是想监视林如海而已。
但不管怎么,盐商都得为此次的行为付出代价,林如海身后的那位不能让他受此委屈,毕竟磨都还没卸。盐商背后的人也得让林如海把怒火泄出来,至于盐商,工具人罢了,再换一批就是了。
想通这些后,陈颍伏案提笔开始写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外祖父和父亲,算是实习报告。
想来有郑启荣内应,他们会在这次大清洗中占下不少的位置。
写完“实习报告”,陈颍拆开小不点写给自己的信。
字迹歪歪扭扭,抱怨陈颍走后没人陪她玩了,外祖父逼着她每天练大字,又说陈颍不疼她了,也不给她写信,质问陈颍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别的小可爱。
整封信流露着小不点的委屈不满,看得陈颍哭笑不得,这才离家不到一个月,小不点还真是缠人啊,至于她口中的别的小可爱,嘿!
这个还真有。
陈颍又提笔给小不点回信,表明自己最迟年底便回颍川,到时候一定整天陪她玩,关于别的小可爱什么的陈颍只字不提。
待墨迹干后,便放到一个木匣里,匣子里还有陈颍新编的插图故事集。让梅笔把信和匣子派人加急送回颍川。
竹砚口中的沁姑娘,陈颍口中的小不点,是陈颍四岁时便宜父亲赵旭从外面抱回来的,刚抱回来时小不点还不足月。
赵旭说小不点是他在外面的血脉,孩子的母亲是某个圣教的圣女,二人一年前相识,如今难产去了。
关于老爹的风流事,陈颍立马脑补出白莲教、闻香教之类的反动势力圣女,外出历练时遇难被老爹救下;又或者圣女为了任务接近老爹,最终被折服爱上了老爹。
要说反感,陈颍并没有多少,算算时间,毕竟是在母亲离世三年后发生的事。
纵然有那么一丝不满,他也不会迁怒于一个婴儿。
老家主陈镜把赵旭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准许小不点留在府里,还亲自起名陈沁。
这波操作看得陈颍摸不着头脑,自家赘婿有了外遇把孩子带回来,老丈人骂完一顿就接受了,还亲自起名,就算老爹是前朝皇室,也没这样干的啊。
陈颍隐隐猜到其中肯定有隐情,不过这是长辈的私事,不好过问。
不说这些鸡毛蒜皮,对于陈沁,陈颍是真心疼爱的,与其说是妹妹,倒不如女儿贴切,可以说陈沁是陈颍带大的,便宜老爹常在外面图谋大事,露面的次数还不如外祖父多。
像是给黛玉的插画故事,还有许多稀奇的小玩意儿,都是陈颍之前根据前世记忆苏出来给陈沁玩的。
黛玉听陈颍讲到陈沁时,还羡慕陈沁有个这么疼爱她的哥哥,提起她都是一脸的温柔笑容。
陈颍便作怪道:你有我这么好的哥哥,居然还羡慕别人的哥哥,看我怎么收拾你。
逗得黛玉咯咯直笑,两人闹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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