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师父听了陈颖这番话,反而露出戒备和厌恶的神色。
陈颖一见她这神情,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必是之前有吴家的人来纠缠浑赖过。
“师太别误会了,我们不是吴家的人,家父姓赵讳旭,此行也是家父之意,一则探望妙玉,二则帮她解决吴家的麻烦。”
赵旭在信里提到过,妙玉的师父与赵旼是至交好友,肯定是知道颍川陈氏和赵旭的,所以陈颖直接摆出赵旭来消除对方的疑虑。
既然是妙玉的舅家来人,妙玉师父自然不好再阻拦,留下句妙玉在内院,便自去抄经了。
陈颖不明白她的不满从何而来,也不在意,牵着黛玉便往内院去。
才进门便听到有诵书之声,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先诵一遍,然后便有一个稚嫩又有一丝空灵之感的声音跟着读一遍。
让白鹭雪雁几人在外面等候,陈颖带着黛玉循声而入。
进门后陈颖便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正在教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读书。大的肯定就是妙玉了,那个和黛玉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陈颖猜测应该是和妙玉有着半师情分的邢岫烟。
察觉有人进来,妙玉诵了半句就停下,抬眼打量着门口的人,那个小女孩低着依然指着书一字一字接着认读,结果读到一半后面不知道怎么读了,一抬头才发现来人了。
一时四人默默地互相打量着,都不开口说话。
妙玉和邢岫烟观察陈颖二人。一个剑眉星目,面容俊朗,一个水眼山眉,钟灵韵秀,上身俱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袄,绣着梅花纹,下身一个穿松花色长裤,一个着浅蓝色长裙。心中唯有赞叹:好漂亮的一对儿金童玉女。
陈颖见妙玉穿着黑色绒面观音兜,淡紫色垂珠珞妙常巾,黑白二色小菱格纹比甲,水蓝夹袄并水蓝棉裙;邢岫烟则是简简单单半旧的浅灰色棉袄和浅灰色布裙。
两个都是世上顶尖儿的好容貌,尤其是那出尘的气质,一个清冷高洁,一个略有点淡然飘渺,虽还年幼,却可知道今后必然是一等一的佳人。
只一点让陈颖觉得有些怪异,这初次见面的表姐妙玉和妹妹陈沁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了,简直就是一个大一号的陈沁。
陈颖惊叹妙玉和妹妹陈沁的容貌之像,最终用一句名人名言说服了自己。
迅哥儿曾说过:外甥肖舅!
那外甥女和舅舅的女儿长得像河狸吗?
陈颖觉得很河狸。
鲁树人也说过一句关于舅舅的话:天大地大,娘舅最大!
那自己这个娘舅家的亲表弟来给表姐做主,自然也是河狸。
陈颖的思绪跑到九天之外留下到此一游后又回来,其实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见妙玉只冷冷地盯着自己,并无请自己入门落座的意思,心里吐槽她没礼貌之余,陈颖先开口表面身份。
“乐瑶表姐安,弟颍川陈颖,奉家父之命前来探望表姐。”陈颖抬手行了一礼。
妙玉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又压了下去,冷声道:“这里只有槛外人妙玉,没有什么乐瑶,也攀不起大户高门。”
真是不礼貌的小朋友啊。
听着妙玉冰冷的话,再结合她方才的一丝挣扎神色,陈颖知道她对赵家这么些年不闻不问是有怨气的。
但赵旭当年答应了不再把赵旼卷入造反事业中,若是常有联系,如何能做到不牵连。此中缘由却也无法对妙玉道。
“表姐这话就不对了,颍川陈氏不过耕读人家尔,何来高门。弟弟我也是一介白身,连功名都无,自然同表姐一般,也是个槛外人。”
听了这话妙玉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把陈颖黛玉请进屋里,又命小丫头上茶。
陈颖刚盘腿坐下,听见上茶忙拦道:“我知晓表姐这里有好水好茶,更有好手艺,厚颜讨上一杯来吃,不知表姐可愿不愿赏呢。”
妙玉觉得这个表弟说话倒是有趣,行走坐卧也洒脱不羁,颇有魏晋之风。想来同自己一样是个不受规矩束缚的叛道之人。
妙玉点头应下陈颖的要求后,起身去内间取了一檀木匣子出来,打开匣子拿了茶具和庐州六安茶。又让小丫头去抱了一只陶瓮出来,从瓮里取了水烹茶。
陈颖看了看旁边的邢岫烟笑道:“乐瑶表姐,你不介绍一下你这得意弟子?”
被陈颖温和的目光看着,小岫烟脸颊发热忙低下头。
妙玉道:“她家在寺里租住,我见她灵透不是俗人,便常叫来相伴,没事也教她认几个字,什么师徒的你可别混说,这青灯古佛还是别……”
妙玉一时语快,连忙止住,口念佛号。
陈颖心里直乐,这个样子还念什么佛嘛,心不静啊,佛祖是不会保佑你的。
妙玉不再开口,自顾煮茶。陈颖便同邢岫烟说话,无奈小时候的邢岫烟太过害羞,还没有那种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飘然气度。
拿出一个装了金锞子的荷包给她当做见面礼后,便放过害羞的小岫烟,低头和黛玉说小话。
待茶烹好,妙玉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瓟斝”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妙玉递与岫烟。另一只形以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点犀”。妙玉起身置于黛玉身前。又将一只绿玉斗来递与陈颖。
陈颖扬了扬眉,接过后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方道:“表姐与我虽是洒脱之人,但用这古人收藏把玩的酒器品茶,我总觉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