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到——”
“贵妃娘娘到——”
唱名声接连响起,李月贞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只见几位娘娘俱是一袭绣五彩鹞雉的深青袆衣、红罗领,蔽膝随裳色。
头饰上也是装饰以九翚,并两侧皆对称延展有珠络垂缀的点翠礼冠。
虽是庄严而又端肃的正统朝服,却也不失婉约淡雅。
众人起身见礼!
“都坐罢!”
德妃娘娘宽袖轻摆,语气温润。虽看起来宽厚柔和,但却自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居于眉宇之间,直叫人不敢放肆。
而一旁的将贵妃,远山含黛细长眉,杏眼微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带着抹盛气凌人的倨傲。
与笑起来带有眼角细纹的德妃相比,倒是不见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虽不发一言,却也让众人不敢忽视。
德妃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告诫众人因外邦使臣来访,大家还需举止得体、禁言慎行,莫要丢了国体颜面。
末了才道:
“……眼看国宴还要再过上些时刻,咱们就先在这偏殿里说会子话罢!”
赶巧此时五公主也来了,简单朝上首福了一礼后,便拉着李月贞到一旁说小话去了。
“梓阳,咱们今晚坐一起呀!”
“好啊!”李月贞自然没有意义,她长大了,早已到了避嫌的年纪。
所以在正式场合,她就不能似小时候那般被容钦带着坐了。
好在还可以和五公主作伴,倒也不至于孤单冷清。
见女儿言笑晏晏,蒋贵妃这才展露了些儿笑颜对老夫人道:“老人家近来可好!”
老夫人忙站起身子微微欠身道:“有劳娘娘挂怀,臣妇一切都安好!”
蒋贵妃正起身姿,伸手虚抬道:“伯夫人不必多礼。梓阳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了。
知礼懂事,又一向与嘉和交好,因而本宫对李家的教养之道很是折服。
老夫人展颜堆笑,“娘娘过誉了。”
李家的嫡长孙女刚刚嫁入魏家,德妃自然也不会任由贵妃一人与李家套近乎。
当下也跟着赞道:
“伯夫人自谦了,李家女儿的好教养,早已享誉京城。只说眼前这个,别的不论,就说梓阳这孩子往那儿端端正正的一站,就可人疼的紧。”
一向对立的两位娘娘都同时开口夸一人了,底下人自是没有不应和的。
“说的是。梓阳郡主之名我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惠七娘忍不住绞紧了帕子,她姑姑在世之时,这样的场合哪有上头那两个女人说话的份。
还有那个梓阳郡主,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经常被姑姑接进宫中小住,自幼便与表哥青梅竹马之人啊!
若姑姑尚且在世,与表哥订婚的必然只会是惠家的女儿,是自己!
她又何德何能?
不过一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罢了,还是副惯会讨巧卖乖的狐媚子脸。
如何能配的上表哥,又怎配入读于尚书房与他朝夕相处?
一想到这儿,惠七娘就忍不住胸口起伏。再想到刚刚十三妹妹告诉自己的事儿……
她咬紧牙关压了又压,这才将一腔妒意沉至心底,转而含笑上前两步道:
“梓阳郡主确实好模样,我等远不及也!听闻晋王表哥为了你的身子康健,还专门跟陛下讨了一个闲职呢!”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