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亦或者说是龙人。
龙人长长的金色蛇尾绕在石棺上,足足饶了三圈。它张开嘴巴,满嘴水晶般的锋利牙齿。它一口口的吃着红龙血肉,刚刚还为红龙死亡痛哭的它又把红龙当成了食物。红龙的尸体溢出一滴滴龙血,龙血不等落地就燃烧起来,化为一滴滴血雨。龙人沐浴在血雨中,嘴巴张大,哇呀呀大笑着。
笑着流泪。
没人知晓它这一刻的心情,这个在地底埋了几百年的怪物神经病啦。
‘“妈妈,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把你吃掉,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啦”,龙人疯狂的撕咬吞吃着。不出片刻,红龙就被啃的只剩下骨骼。坚硬的龙骨燃烧着火焰,如红铜般的骨质,充满金属质感。
我看着龙骨,心下惊异,这玩意可比恐龙化石值钱多了,还不得卖个七八千万?
……
云飞瞧着龙人,眼神闪烁着彩光。他是蛇婴,需要喝热血才能抵抗体内的蛇体内的寒气。而龙血是这个世界上最炎热的物质之一。他跳跃,跳到了金鳞龙人的身上,张嘴就咬。
“咔嚓”。
他的牙齿咬穿了金鳞。
金鳞龙人大怒,这个小小的人类实在是不知好歹,不过,这牙齿还真硬啊。它可是清楚自己鳞片的硬度,那是就算用大炮轰都轰不掉一小角的鳞片。可是这人类的牙齿比自己的鳞片还硬。
龙人自是不知,云飞平日里就是那坚硬的合金当零食咀嚼,锻炼了一口好牙齿。比沸水都滚烫的热血,比鹤顶红都剧毒的龙血,就这样滚滚的流淌到了他的身体里,在血管中流淌。他的身体就如干涸的农田,被雨水滋润了。
龙人双目威严,它已经脱离了人身,成为另一层次的生命体,岂是小小的人类能亵渎的。损失的这点鲜血对它来说不值一提。它的手已经变成了龙爪,坚硬的龙爪抓住云飞的肩膀,轻易地捏碎了云飞坚硬的骨骼,像是捏碎又酥又脆的小饼干,那声音真是……爽……
龙人露出欣喜、享受之色。
云飞丝毫不以为意,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狠狠的吞吸着龙人的鲜血,除此之外,再无它想。
……
我看着云飞和这蛇尾怪物搏杀在一起,心凉了半截。照这个打法,云飞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打死。我上去自然也是白搭,再说我又不是英雄,干啥子要去打败龙人,拯救世界。我只是一头狗熊,能安安稳稳的在树洞里睡觉就感觉很幸福了。英雄是要牺牲的,我可不想当英雄。
我想转身就跑,可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知怎的,看到云哥儿那坚毅的眼神,我忽然懂得了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偶尔发疯一次也是不错的。我撕掉右手布片,灰色的斑散发出腐臭气息。我从地上捡起一颗尖锐的石子,嗤的一声刺在灰斑上。
刺痛。
鲜血。
歇斯底里。
灰斑发出吱吱呀呀声,冒出一丝丝的灰色气流。我疼的流泪,怒气冲冲道:“不管你们是虫还是鬼,现在都给我滚出来打架吧!”灰色气流猛然激增,化为一片浓郁的灰雾,灰雾中有十三个灰色骷髅头。骷髅头狰狞怪笑,两眼冒着绿油油的鬼火,它们看着我,似乎很不满意我把它们叫出来。
霎时间,骷髅头们齐扑到我身上,咬在我的喉咙、四肢、躯干上,吸干了我的鲜血。我能感受到疼痛,也感觉到自己体内已经没有鲜血了,可我还活着,成了一具干尸。我也不知道自己死没死,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骷髅头喝光了我的鲜血,然后齐齐扑到金鳞龙人和云飞身上喝血。
火热的龙血,冰凉的蛇血。
云飞暮然间嘶吼一声,身上咔嚓咔嚓的冒出层层细密的蛇鳞。他一身鲜血,有龙血也有自己的蛇血。骷髅头、龙人、云飞战成一团。成为干尸的我感觉口渴,就转身跑到洞口水潭那去喝水。
水没喝到,却看到了特穆尔。
他打碎了溶洞顶部的巨大水晶,从这里弄了绳索,从绳索上爬到了地面上。临离去前还往下看了一眼,桀桀怪笑:“小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运气了,老子要跑路了,你也快跑吧。我实话告诉你,我要放一个巨大的烟花,足足八千斤炸药!”他激动的伸出一只手,然后或许是知道五根手指头不是八,又伸出另一只手的三根手指头。
“地底埋了八千斤炸药,碰的一声炸开,什么都会完蛋,一切都将深埋地底”。
特穆尔遥望着蓝天白云,不知何时,雪已经听了。乌兰家的蒙古包也早已搬迁。他怪笑着向前跑,前方模模糊糊的有个小点,那是乌兰。特穆尔怪笑着对乌兰说:“那条龙死啦,你失去了力量来源,你也要死了”。
乌兰露出解脱之色:“让我在生命最后一刻,看一看这灿烂的烟花吧”。
她笑着,睁开了双眼,眼神明亮清澈。临死前的她,在几百年的瞎眼生活后,再次睁眼看到了人世间。
“砰!”
爆炸。
剧烈的力量从两座小山中心呈涟漪状扩散开来,草地被一寸寸粉碎,湮灭。那剧烈的爆炸一瞬间把周围的空气都排斥了出去。两座小山扭曲、模糊了,然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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