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佛堂,叶绥看得很清楚:当祖母计氏听到荤油时,脸色都变了。
她猜想,祖母会有一段时间不想见大房的人了,就算朱氏再遣人来,也会不得而入。
只要过了这几天,待仪鸾卫考核结束,就好了。
叶向愚看着妹妹凝肃的脸容,不由得笑了笑:“阿宁,不用想那么多。我毕竟是叶家子弟,仪鸾卫那里……不用担心。”
他知道,妹妹担心他不能进入仪鸾卫,为了让妹妹放心,他才那般说话配合。
说到底,是疼宠着叶绥这个妹妹,却并没有将叶绥的忧虑看得太重。他不愿意放弃仪鸾卫的考核选拔,旁人又能如何?
他毕竟是叶家嫡枝子弟,入选仪鸾卫后也是叶家的荣耀,祖父和大伯娘还能暗害他不成?
他脸上带着笑,目光坚毅而自信,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见到这样的他,叶绥不觉有些心酸。就算三房备受大房打压,但哥哥和父母一样,都不会将人心看得太坏,始终看得到光明希望……
他们哪里想得到,人心竟能那么狠毒?这世上偏偏有些人,天性阴狠心黑。
越是累世荣显的大族,越多这样的人。叶家世代簪缨,又怎么能例外?
但她并没有反驳叶向愚的话,只甜甜一笑,表示了认同。
一个人内心豁达乐观,这是一种福气。她何必说得更多,令哥哥沾染上那些丑陋黑暗呢?
她会竭尽所能,将叶家种种污秽阻挡在哥哥父母之外,断不会让那些阴狠小人如愿!
叶居谯的指示没有用,祖母计氏这颗棋子也没能下得成,而仪鸾卫的考核越来越近了。朱氏还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哥哥呢?
她都有些好奇了……
兰庭院内,朱氏听着松妈妈的回禀,脸上依旧端庄雍容,看不出有半点怒气。
她淡淡扫了一眼松妈妈,才问道:“这么说,是因为愚哥儿他们在佛堂,你才没有办成事?”
松妈妈心里一紧,连忙小意回道:“回大夫人,正是这样。奴婢办事不力,请大夫人责罚。”
松妈妈在朱氏身边那么多年,自是知道这会儿朱氏心中恼怒,便退在一旁连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朱氏才冷哼了一声。她眉目上挑,眼神却颇为疑惑。
愚哥儿他们那么巧出现在佛堂,肯定是料想到自己也会派人前去,这是想阻挡自己用计氏这颗棋子呢!没想到,这一回三房倒出了个明白人,想来不是叶安世便是陶氏了。
朱氏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三房好像一下子变得厉害了?先是叶安世那么硬气拒绝了老太爷的意思,现在还懂得派儿女去佛堂讨好计氏,让她的谋算安排落了空!
看样子,三房是绝不会放弃仪鸾卫选拔了,甚至还前所未有地强硬起来。
这下倒棘手了,该怎么办呢?
松妈妈走近了一步,小心地建议道:“大夫人,不如此事和大少爷商议商议吧?说不定大少爷有办法呢?”
大少爷,是朱氏的长子叶向铤,他已经娶妻生子,如今在任军器监丞一职。
听了松妈妈的话语,朱氏却摇摇头:“不可。铤儿总认为钲儿心性不定,他本就不赞成钲儿入仪鸾卫。”
长子叶向铤、次子叶向钲都是她心头肉,偏偏这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秉性脾气相差极大,平时也不太能合得来。
况且,儿媳孙氏对她疼爱钲儿一事颇为不满,可能在铤儿那里上了不少眼药,更令兄弟俩不亲近。
想到这里,朱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两个儿子这样的相处情况,长子愿意为胞弟出谋划策吗?
还是算了吧。
这个时候,朱氏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江南道并州任职的相公叶安泰。如果相公在京兆的话,这个事情早就解决了,哪里还容得三房蹦跶?
可惜并州离京兆十分遥远,书信往来要耗时良久。先前朱氏已写信给叶安泰说了仪鸾卫一事,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回音。
朱氏觉得自己或许是安逸得太久了,连这么一件小事都感到束手无策,这在过去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从长兴侯府生生踩出了一条锦绣路,难道现在连区区叶家三房都对付不了吗?说出去让她的继母庶妹听到了,怕会笑掉大牙吧。
朱氏就这么自得地想着,最后眸中精光一闪,终于定下了主意。
她真是糊涂了,为何一定要三房主动放弃仪鸾卫呢?只要愚哥儿无法参加考核,那么叶府这个仪鸾卫的名额,就一定是钲儿的了。
令愚哥儿无法参加考核的办法,她随便想一想,都有好几个啊!
她唤来了松妈妈,吩咐道:“我有事情吩咐你去办,这一次千万得仔细,断不能再办砸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过去两天了,距离仪鸾卫考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两天,叶居谯还传唤了叶安世、叶向愚几次,目的都是令叶向愚放弃仪鸾卫考核,结果当然不能如愿。
幸好快到中秋了,这段时间礼部繁忙,叶居谯能留在府中的时间也不多,才能令叶安世父子稍稍喘气。
原本叶向愚打算继续出府练习,但每天都被叶绥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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