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年轻人沉吟良久,才回道:“姑娘,三千两这个数目多了些。你看……”
叶绥打断他的话语,好声好气地说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家姑娘说了一定要这个价。旁边就是四方牙行了,依小哥您看?”
这些话是威胁,却也是实情,她相信这个年轻人会判断得出来,这个消息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
年轻人看着她,状似叹息地说了一句:“姑娘,你的胆子真大啊。”
叶绥眼神顿时有些懵懂,仿佛不明白年轻人在说什么。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些慌张。毕竟,运转阁的本事明摆着,她也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
但是,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冒险一搏了。谁让她缺很多很多钱呢!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此时此刻,叶绥竟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还挺贴切的。
年轻人压根就不知道她已经走神了,还说了些什么话,见她没回应,终于松口道:“那好吧,请姑娘稍等片刻。不知姑娘来自哪家?”
“松阳叶家,三房姑娘。”叶绥这样回道,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运转阁的本事,她拿着三千两离开这里,根本躲不开运转阁的追踪。与其让转运跟在她后面查探,她不如卖个好直接告诉他。
见到她这么坦然,年轻人反而无话可说了。叶家三房的姑娘?叶三爷叶安世是少府监的官员,其有一女是宫中的纯嫔,三房的姑娘又是哪一个?
更重要的是,叶家姑娘怎么会知道京兆府搬迁的消息?主子曾经说过,朝中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会超过三家,松阳叶断不会是这三家之一!
当叶绥顺利拿着这三千两银子离开之后,年轻人便吹了几下短促的口令,瞬间就有一个人影跃出了铺子,尾随着叶绥而去。
年轻人则立刻关了铺子,随后就消失在长隆大街中。
入了秋,天色便暗得很快。直到宫门快下钥的时候,汪印才缓步出了宫门,他的身后,依然跟着几名缇骑。
这时,宫门外早已候着一座轿子,轿子的旁边,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一见到汪印,老者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他立刻走至汪印跟前,半弯着腰恭敬地说道:“主子,您出来了。”
在见到白发老者的时候,汪印身后的缇骑便自动自觉地离去了。他们十分清楚,有白发老者在,厂公不用他们守护了。
汪印淡淡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坐进轿子后,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暖意。尽管他神情仍旧很淡,但身上那种摄人的杀意淡了许多。
直到轿子远了宫门,汪印才撩开轿帘,开口道:“封伯,我身边有缇骑跟着,你不用来宫外接我的。”
白发老者笑了笑,道:“反正老奴闲着也是闲着。郑七和王白他们还没有回来,老奴还愿意动一动。”
郑七和王白是汪印的贴身侍卫,早几天被汪印派出去办紧要事情了,现在还没回到京兆。
汪印默然,眼中的暖意更多了一些。他知道白发老者是在担心他,不然不会每天这么守候在宫门外。这些,他无甚可说的,却记在了心里面。
白发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便急忙说道:“主子,吴不行正在府中等着,看着似有急事禀告主子。”
汪印虽然是大宦官,但他掌管着缇事厂,永昭帝特地在宫外给他赐了华宅,是以他并不宿在宫中。
听了这话,汪印微微垂目,看起来神情依旧淡漠,周身气势却显露了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吴不行是运转阁的前哨,专司大安各种消息的汇总、刺探,是他极为看重信任的属下。运转阁与缇事厂同是他手中刺探消息的工具,但缇事厂是国朝所设,运转阁则是他的私产。
一明一暗,孰轻孰重,汪印心中分得很清楚。
这会儿,吴不行来见他,是有何要事禀告?
待听到吴不行的禀告后,汪印淡漠的神容微微有些变化。他万万没有想到,叶家小姑娘竟然知道运转阁,竟然还能将消息卖到运转阁!
三千两,不算什么事。不过……本座倒想知道,叶家小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吴不行离去之后,汪印合上了眼,俊美无俦的容貌在烛火映照下更加夺目,神情依旧淡漠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立在他身侧的白发老者弓着腰,目光微微动了动,开口问道:“主子,您认识这位叶姑娘?”
他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太久了,就算主子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感觉到主子心绪和往常有些不同。
运转阁司国朝消息汇总买卖,主子听过的消息当中,有不少比京兆府搬迁更为重大紧急的,主子也不曾漏过半丝心绪,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气息微微一顿?
非关消息本身,那么就与这位叶姑娘有关了。
松阳叶,怎么可能会知道京兆府搬迁的消息呢?更重要的是,叶家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运转阁呢?
若是普通闺中姑娘都清楚运转阁,那么……
越是想,白发老者心底便越是沉凝,眼中出现了一抹杀意。——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都必须即刻扼杀才安!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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