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锦心情雀跃激动地扶着霍老太,一步步地朝教师宿舍楼走去,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我从小学带你们到初中,一天不被你们气一顿都是老天保佑,你那时候实在是太调皮了,班里有几个是没被你欺负过的?偏偏还那么聪明,我又是个较真的,家里让我别管你们,我傻了吧唧地偏要管,你们也不看我一把年纪了听话点……”
霍老太是京城霍家的人,就是那个有名的“南柯北霍”的霍家,经历过一些事后沉淀了下来到慕华教书,结果进了慕华这所老师基本是摆设的学校也就算了,偏偏还当了最难教的一个班的班主任,可不天天受气吗?这头白头发指不定都有不少是被他们气出来的。
不过她语气里虽然有抱怨,但也有骄傲和见到曾经学生的欣喜,虽然当年被气得不轻,但是会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陪着他们升上来,肯定是因为对他们有感情,虽然那个班不好教,可不代表他们没有给她感动和温暖的时候,随着他们长大,她的不少学生们也都成为了对社会有用的人,其中商寒之最为令她骄傲。
霍老太喜欢慕华的环境,也喜欢跟年轻人待在一起,所以一直住在学校里,教师宿舍楼位于北面,一样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她打开门让钟离锦进去,钟离锦在客厅红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便见她拿了好大一叠作业本练习册和考试卷出来,看上面的图案和泛黄的纸质,已经有些年头了。
“喏。”霍老太把东西放桌上,坐在钟离锦身边,笑道:“寒之那小子字从小写得漂亮,现在我那些学生里也没见一个写得比他漂亮的。”霍老太是个重感情的,教过的学生的作业本一本没扔,好好地保存在专门定制的柜子里。
钟离锦看着那两叠作业本,心里的激动忽然稍稍平复了一些,明明之前很期待,现如今却又有些不敢去触碰,像某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在蔓延,她迟疑了下,才拿起商寒之其中一本作业本,初三年的,封面上字迹清晰干净地写着“c三(1)班商寒之01”,端正中透着棱角,隽秀而洒脱。
钟离锦眸光明亮,指腹轻轻地从那字迹上摩擦过,唇角微微勾起了弧度,温柔而愉悦,她似乎想象到少年的商寒之坐在教室里听讲认真写作业的模样,他是否穿着白衬衫,将每一粒扣子都扣上?是否那时候就已经喜欢戴个眼镜?上课腰板挺直,专心认真,看起来像个听老师话从不惹事生非的好学生?名字后面的数字似乎是按照每次考试成绩排名排的,01,是第一名啊。
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原来她很早就参与了他的生活,可她竟然忘记了那么美好的回忆。
她温柔地翻阅着他的作业,霍老太都有些舍不得打扰她了,悄悄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去干别的事,钟离锦然不知,她看着这些,就好像这样就回到了过去,那还没有物是人非,她还没有伤害过他,他们还在一起的,单纯可爱的青春年少。
试卷都是红勾,从初三到初一到小学六年,他都是第一名,每一页都干净整洁。
看完了他的,她才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她的那叠比商寒之的少了一些,只有到初一上学期的。
入目的第一个字,钟离锦便怔住了,诶?
“c一(1)班钟离锦10”,她诧异的不是自己班级排名才第十,而是……那上面的字迹,不是她的啊,是商寒之的!
她快速翻阅,一本接一本,然后发现,几乎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她的大部分作业都没有出自她的手,大部分都是商寒之的字迹,难道说,一直是商寒之帮她写的作业吗?看看考试卷,上面的才是自己的字迹。
钟离锦连忙去找在阳台上浇花的霍老太,霍老太嗔怪道:“你还好意思问!这些事都忘记了?小没良心的,你就是被寒之那小子给宠坏的,作业不写,又不乐意被我罚站,还跟我顶嘴,他不就只好帮你写了吗?我就从没见过哪个丫头比你还难伺候的,考试从来不写完整张卷子,每一科次次只考六十分,算得好好的,多一分都不行,我那个气的啊,觉得有人分明是个宝石,偏偏要往身上套个麻袋当石头,不思进取!”霍老太还记得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别人都恨不得有的天赋,钟离锦把它当成了屎,一点不看重,幸好有个商寒之在那里给她点安慰,要不然她肯定老得更快。
钟离锦很意外,意外自己原来曾经是个女纨绔,也意外原来商寒之跟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脑子里一想,觉得自己当时和商寒之画风很不同,一个不写作业跟老师顶嘴嚣张无比的纨绔,一个次次考试第一名的白衬衫整洁端正的学霸……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恶女强占良夫”之类的字眼……囧了个囧后又更加好奇了起来,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呢?怎么会呢?
“您跟我多讲讲我和寒之的事吧,老师,我有些忘记了。”
“小没良心的。那你可要跟老婆子我待久一点了,你和寒之那事,真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霍老太也是高兴有曾经中意看重的学生听她讲过去的事,人老了就爱怀念过去,可她现在的学生就跟以前是钟离锦他们一样,没一个能好好听话的,更别说陪她老人家聊天了。
钟离锦正兴致勃勃地想要从霍老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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