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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入了秋,柳府还是挺热闹。

只是这热闹少了些欢愉,大家打包行李同管事的辞别。毕竟他再也不是朝廷之上那一言值万金的太尉,而是一小小的洛阳县令。

林洛阳还未醒。

柳集守在她床沿边,其实柳集明白,倘若她醒来知晓子仟为了自己离开,定不愿醒来。

她的左腿骨头是折的才接好,满身的伤口也让柳集心疼不已,所以他只想守着她。

没有哪一刻有如此庆幸自己被贬了官。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她林洛阳。

观儿没有离开,她答应过小香要照顾好赵子仟和林洛阳,可是赵子仟还是走了。

她跪在柳集为赵子仟做的衣冠冢前落了会泪,嘀咕了几句便回房收拾东西。

.....

下了大雨,本该启程了。

却又恰巧在今天,大公主絮儿远嫁它国,举国上下同庆。

说来也好笑,若不是约定婚期已到,现在本该为亡故的三公主守丧的。

人微言轻,国微亦然。

那寒冷的泥土里躺着的年轻生命,是那花轿上的新娘终结的。

可那花轿上的新娘却任百不情愿,似乎上天还是亏欠了她的。

林洛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

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烛光,雨连成线一般,拍打在每一寸土地,像苦心人的泪,湿润又干涩。

她浑身疼痛难忍,除了能睁开眼,其他的动作都让她疼痛不已。

“哎,我们夫人真是遇到了福星。”

“是啊,希望夫人早日好起来。”

“二夫人也是多好的人啊,可惜.....”

稀稀疏疏的谈话声越过房门,从屋外传来。

“明日便要启程了,你还不去给夫人收拾东西?这花盘子我来摆就是。”

“哎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夫人自个儿的衣物我收拾了,只是那二夫人的东西我什么都想带些走,夫人醒来定也如我这般。”

“唉,少带些罢,免得咱夫人睹物思人,更添伤痛。”

“......”

林洛阳听到这,免不了心一阵乱,伴随着刺痛感。她不知晓发生什么,也是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在何处。

“观儿....”她挣扎呼喊着。

雨声大,她声音微弱到只能自己听见。

用力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她想知晓发生何事,子仟如何了,可伤未好,那才接好的腿也疼的厉害,她一倾,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可偏又如此巧,那雷声刚好砸下,门外的婢女们只又惊叹那雷声,未听见林洛阳摔倒的声响。

她疼的咬住早已发紫的嘴唇,脸色也突然发白,像是水里浸泡过后的尸体般骇人。

青色的衣衫映出丝丝血迹。

只觉得疼,却不知晓是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贴着冰冷的地,更觉着凉气袭入骨髓般。

门外的婢女似乎忙完了。

“长龄,我等下想再去看看二夫人,毕竟明日便启程了。”

长龄是观儿带来的小姑娘,很讨人喜欢,便被那愈疾阁的婆婆留下了。

“好,我陪你吧。”

“不用,我自个就行,你要时不时进去看看夫人,夫人如若醒来,先务必不要告知夫人二夫人亡故一事。”

林洛阳听到这,原本撑着的头没了力气。

就如同人被抽走了灵魂里最坚强的东西。

她翻躺在地上,望着屋顶。

眼角的眼泪淌下来,打湿了地,打湿了心。

她用力的锤自己,拼命的打自己,拽自己的头发,扯自己的衣衫。

像个奄奄一息的疯子被下来毒药,临死前般的抓狂。

哭到喘不过气,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裂开的伤口不停淌血,染红了衣衫。

....

柳集又何尝不是如此难过。

堂堂太尉,如今同那些碌碌无为的小官一同,摆跪在那街边。

迎亲的红轿子伴随着吹啰打鼓声,百姓们似乎用短短数日便将那三公主死讯遗忘,完全沉浸在欢乐声中。

只有柳集和受过三公主恩惠的人,面无表情,忍受着喧闹。

他只挂念着林洛阳,她有没有醒来,有没有知晓真相,有没有哭。

可他必须等这个缓慢略过的轿子离开,等宴请结束。

絮儿坐在那轿子上。

火红的嫁衣和鲜红的花轿融为一体,她轻轻摘下头上盖着的盖头,掀起轿帘一角。

她明白这是她最后一次见柳集了。

这辈子最后一次。

嫁去那里,不死不归。

她看到了跪在百姓之中身着缟素的柳集。

一身白衣格外刺眼。

她知道他在为许周儿守丧。絮儿的心里略起一阵酸意,尽管她死了,却还是,活在他心里。

她放下轿帘,带上盖头,闭上眼睛。

她听着那马蹄和越来越远的炮竹声,便知晓自己即将出城,出了城,这个国家便只剩自己一人。

柳集终未看自己一眼。

“我是不是错了。”她嘀咕着,眼泪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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