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字被苏笙笙的手一碰,就砂砾飞散,消失无踪。
独留她一人在夜幕降临的花园里,怔怔。
苏笙笙皱眉,思索着方才被她一碰就消失的话语——
该世界已无法承受再一次重来!请务必阻止任务对象为祸此世界,务必达成!
这忽然出现的话,语气似乎颇为严峻,那字字珠玑的警告,让苏笙笙心里越发不安。
她不禁思忖,也许自己的不断重生,和这诡异的任务有关?
而她必须达成了所谓的任务要求,才能从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中解脱?
可她的任务对象又是谁呢?
她需要阻止谁,为祸这个世界?
思及此,苏笙笙的脑袋里不期然出现了一个人——
顿时,她背脊一寒,赶紧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乱猜。
她吁了口气,动了动有些疼痛的脚,欲转身回到宴厅,恰此时,一道男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苏笙笙?”
来人音色微疑,苏笙笙一愣,当下心便沉了沉。
这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上一秒她才想到此人,下一秒这人就出现在她身后。
对于宫裴,苏笙笙心中不喜,甚至隐有畏惧,但依旧直挺背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她看向来人,冷淡而有礼地点了点头,“宫裴同学,宴会要开始了,先走一步。”
说罢,苏笙笙便目不斜视地向宴厅走去,是再多一刻停留,或与宫裴再多一句交流都没有。
这在苏笙笙想来,是对这难缠至极的人物,须当敬而远之。
但在宫裴看来,却是苏家大小姐,永远冷淡且高不可攀的一面。
在宫裴眼里,从小到大,不论何种场合,苏笙笙都不会正眼看他。
她的出身,她的家族,何其荣耀,她永远是众人眼里尊贵的公主。
而他宫裴,他们宫家,尽管如今在成邑市乃至整个华国的商业领域都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宫家,到底没有是没有底蕴的家族。
说好听一点,是人人称赞的后起新秀。
说难听一点,就是做见不得光的生意起家的暴发户。
当然,这难听一点的话,无人敢在宫家面前嗤鼻,但宫裴却异常清楚,他与苏笙笙之间的差距。
可这又如何呢?
苏家,早已日落西山。
至于那尊贵的公主——
看着苏笙笙离去的背影,纤细窈窕,绰绰玉立,那份与生俱来的清贵疏冷,在常人眼里总是那般不可攀附。
慢慢的,宫裴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下一刻,他便垂了眼,转身返回宴厅。
此时晚宴还未正式开始,邑城的权贵们还在五光十色的宴厅里谈笑风声。
苏笙笙已回到秦婉身边,继续与各家长辈寒暄问好。
今日晚宴,是邑城许家老太爷的高寿之贺。
许家,邑城四大家之首,祖上显赫无数,曾官至宰相,更出过两名皇妃。
虽然在这个时代,寻常人家已不再讲究所谓旧式荣耀,但在上层的圈子里,却是人人都想沾上些许贵气。
这种贵气,靠权力堆积不出,靠金钱打造不出,旧时阶层固化,荣耀只在少部分人手中,到了现世,那些旧时权贵颓败的颓败,消亡的消亡,能够存留并经营强大的家族,无不显赫非常。
邑城许家便是如此。
而今日许老太爷的寿宴,并没有在城里的六星级酒店举行,而是选在了许家大宅。
许家大宅位于成邑市郊的韦明山,围了小半座山,是块上风上水的宝地。
宝地当然不会轻易迎来送往,但今日许老太爷的寿宴,广邀了邑城名流,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受邀名单之内,众人皆心照不宣,这次寿宴的真正目的,是年事已高的老太爷要选孙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