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会是绿漪吧?”绿纹颤抖着声音,整个人都在发抖。慎蓉听了,只觉浑身汗毛倒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慎蓉只觉得眼前一黑,听见绿纹一声惊叫:“大小姐!”
待她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佛堂内平日胡氏坐卧的地方,赵妈妈正点着灯,坐在自己身旁。“大小姐,喝点参汤压压惊。”赵妈妈一脸和蔼的递上一个盖碗。慎蓉半撑起身子,一气喝完。喝完之后,看着赵妈妈,泪如雨下:“妈妈,绿漪有没有出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赵妈妈慈祥的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大小姐放心,因为发现的及时,那丫头现在已经回家调养了。”慎蓉长舒一口气,道:“没事就好!可把我吓死了。赵妈妈,麻烦你把我这个月的月银都送给她吧。让她好好调理身子。也算是我对她的补偿。”赵妈妈念一句佛,道:“小姐果然是个善心的。一个月的月银,够她家花好几个月呢。既然小姐有这份心,老奴一定帮你带到。”慎蓉道:“也怪我行事莽撞,脾气不好。都是我的错。赵妈妈,爹爹今后只怕再也不会喜欢我了。”说着又大哭起来。赵妈妈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见慎蓉真心悔过,还是安慰她道:“小姐不要过于自责,自来主子责罚下人,是天生的规矩。那丫头的气性也大了点,原也不配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从今以后改了处处逞强的脾气,以小姐的天分和才情,老爷断然不会不喜欢你的。老奴说句僭越的话,老爷正是因为看重小姐,爱护小姐,才让老奴亲自陪伴小姐的啊!”慎蓉听了这一番话,自己细细思量一回,方才感觉如梦初醒。可不是,赵妈妈之前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因为熟知各种规矩礼仪,又行事稳重,才得到高老爷青眼相加。高老爷一开始把赵妈妈安排在自己身边,就是希望赵妈妈好好调教自己。自己却完没有领会父亲的一番苦心,反而处处与她对着干,以至于惹出今天的事情。登时心中又添一重悔意。看着赵妈妈,道:“多谢妈妈提点。今后还要妈妈多多教我。好让我不负爹爹的期望。”赵妈妈含笑点头,道:“小姐说哪里话,能够陪伴小姐也是老奴的福气!”自此终于主仆尽欢。
第二天一大早,高老爷就听见赵妈妈来报,说昨夜大小姐在佛堂跪了一夜,深感自己罪孽深重,但凭老爷处置。想起慎蓉及昨晚的闹剧,高老爷就来气。刚想说让她去跪,却又见柳姨娘哭红了眼睛,只穿了一条素色的布裙,过来给慎蓉求情。想起素日的情分,叹了一口气,便道:“那就让她回自己的园子里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于是慎蓉又回到了灵芝园。不同于上次的处罚,高老爷除了不再让她出门,对于如何处罚的事竟没有提半个字。而红芍,绿漪走了之后,高老爷也不再叫瑾玉给她房里添人了。就一个绿纹,暂时提到二等,在院内陪同。其余园子里打扫,做杂务的仆妇,因为昨天的闹剧,被瑾玉赶走了几个,一时间也没有再添。于是灵芝园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慎蓉身边的事情,就只有绿纹和赵妈妈帮着打点。这一次慎蓉不再口出怨言,而是老老实实呆在房内,慢慢地学着描赵妈妈教她的花样子。
兰香阁,康氏陪着胡氏坐在榻旁,听胡氏说起高老爷对瑾玉姐妹婚事的安排。看着胡氏一脸愁容,康氏忍不住道:“母亲,我虽然远在京城,但是听见人家对于张家老二的评价,还是蛮高的,也不至于配不起二妹妹,母亲为何这般烦恼?”胡氏叹道:“你是不知道我的心!张家那样的人家,条件固然是不错,玉儿过去作为正室也没有什么委屈。可是他们必然是要子孙兴旺,不会光有玉儿一个。况且那个张家老二,还是出了名的多情种子!我们女人家,这一生人,图的究竟是什么?你到今日还不明白么?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就是我,若是换了一个婆婆你试试?老爷上次说起,还是我给你们打了掩护。”一席话说得康氏脸红不已。因为与胡氏亲厚,便扭着身子,小声道:“又不是我们不想。相公每日里刻苦攻读,来我房里的时间一个月里也是有限。这个样子,我如何,如何?”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头也因为羞涩而深深地埋了下去。胡氏闻言却是大惊:“有这等事?莫不是瑾修身边有什么丫鬟使得什么狐媚?若真是这般,看我不好好修理他!”康氏连忙道:“没有,没有,相公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可靠的。况且也没有丫头在他眼前晃。”胡氏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没有就最好!不过瑾修也太书呆子气了。念书固然重要,我们高家的香火也不能耽误啊。什么时候得空我让老爷说说他。”两人正说着,却听见瑾修在外面进来,一边说到:“母亲说我耽误了什么?孩儿一定改正!”说着对康氏深深地看了一眼。康氏被他看得羞不可抑,只是扭头不理。胡氏见他们这番小儿女情状,知道他们感情甚密,心下欢喜。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没有规矩。也不通传一声就进来了。有时间多陪陪我媳妇,早点让我抱孙子!”瑾修听了笑着点头应是。康氏更加害羞,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胡氏看着儿媳这般模样,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问瑾修过来有什么事情。瑾修便说道:“刚刚在书房遇见了父亲的得意弟子白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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