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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走廊上传来一声门响,之后是高高低低的说话声,有人从附近经过,声音顿时小了。

马晶面皮发烫地挣脱廖荇翊的怀抱,走到休息区,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廖荇翊跟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马晶目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匀了口气,说:“离婚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恨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可你今天却又说这些话,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当年给长安做手术那件事,就像横在她婚姻里的一道鸿沟,她在沟的一边,廖荇翊在另一边,她多少次试图跨过这道鸿沟主动去接近他,可每每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却毫不留情的把她从沟边推下去。

终于有一天,她爬不动了,他也累了。于是在一次不知所谓的争吵过后,他一脸疲惫地说:“马晶,我们离婚吧。”

她当时愣了有几分钟,才浑身发颤地问:“还是因为手术那件事,对吗?为了给你的好兄弟一个交待,给你自己的良心一个交待,你选择放弃我,跟我这个坏女人划清界限,是吗?”

他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但过分挺直的脊背又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他像以往一样,等着她歇斯底里一通大闹。

可她没有,她太累了。

或许以前吵架的时候她还会为自己争辩几句,说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婉枫,但这次她连一个字都不想提,哪怕事实真相并非他认定的那样,她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去挽留他了。

她被摔怕了,被他一次次从陡峭的沟边推下去,跌得粉身碎骨、无地自容的滋味儿,她真的尝够了。

就当是对她的惩罚吧,人做错事总要承担后果,谁也不能例外。

她面色惨白的向后退了几步,扯了扯嘴角对他说:“好,我同意离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茜茜归我抚养。”

她记得很清楚,当她提出要求之后,一直低头沉默的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她那眼神简直能把人杀死,但她死犟着不肯认输,直到他松口说好,她才回屋收拾行李。

他追进来,说他搬走,房子留给她和女儿,存款也留给她,他净身出户。

她当时在气头上,指着大门让他滚,他就真的走了,后来他们瞒着双方老人悄悄离了婚,直到女儿两岁时才各自通知父母,从此以后,廖荇翊彻彻底底地走出她的生活,与她相隔在世界的两端,再也没有交集。

反而和前小姑子廖婉枫走得近了,不知是不是同她哥哥一样心怀愧疚,她除了一直在廖荇翊面前为她这个前嫂嫂鸣不平,还隔三差五地跑来家里看茜茜,有时候玩的晚了,就跟她挤一床,非要留在家里睡。

她也由着她了。

就把婉枫当成她早夭的亲妹妹看待,因为从见到婉枫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与她血脉相连的妹妹回来了。所以这些年来,她为了婉枫,不知道做过多少让廖荇翊头疼的事儿。

婉枫记着她的好,就算是她和廖荇翊离婚了,可婉枫对她却比亲人还亲。

婉枫一直叫她嫂子,无论她说多少次,她都不肯改口。她固执地认定她和廖荇翊还能复合,她还会成为她的嫂子。

拗不过她,只好由她胡来,可这丫头却当起两边的使者,不时把对方的消息‘无意’中透露给她和廖荇翊,所以,即使有意在医院范围内避开廖荇翊,可她仍旧知道他工作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就连哪个护士或者患者向他表示好感,她都会从婉枫的口中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她不知道廖荇翊是否和她一样,每每听到那些八卦之后就会心烦意乱的睡不着觉。有一次,她急诊手术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虽然累得连呼吸都觉得麻烦,可还是把自己灌醉了,给远在非洲的婉枫打电话倾诉她的忧愁和烦恼。

第二天清醒后,她看着三小时五十分的通话记录,不禁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一天除了和病号交流病情之外,绝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她吗?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些什么,但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昨晚和婉枫聊天的时候肯定有提到过廖荇翊,而且不止一次。

她咬着手指头给婉枫发了条微信,问她昨晚说了些什么。

婉枫很快回复:嫂子,你真的不用再强调了,我知道你很爱我哥,很爱,很爱他。

她的脸腾地红了,正要关掉手机,婉枫却发来一个灿烂的笑脸,并附上一句话:“加油,嫂子!把我哥追回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迹,她不禁苦笑。

追回来?

谈何容易。

现在就算是他有这个心,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真挺傻的,像个青涩的小姑娘似的心意付出,恨不能把所有能给的不能给的都送给他,可到头来,他给予她的,却是当头一棒。

他当年主动提出离婚,吵吵着恨她,永远都不原谅她,现在怎么又变了,他说不是为了茜茜,说爱她,嗤!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以为这还是以前呢,她还是那个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傻女人!

她想,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在交友方面,他素来小气没肚量,可能是徐思秦的出现让他觉得不舒服了,毕竟,这是她离婚后第一个正式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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