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四点,街上寂静。
警车的呜呜声穿过大街小巷,先后停在路边。
下来几个民警,拉警戒线保护案发现场,给地上的尸体拍照,找环卫工做笔录,工作做的有条不紊。
环卫工哪里见过这场景,吓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一时半会儿没法调整得过来。
封北到那儿的时候,周围已经站了一小圈民众,看热闹的心理跟吃饭睡觉差不了多少,让他们改掉是不可能的。
甚至还有人不乐意的嚷嚷,早点来就好了,警戒线一拉,屁也看不着。
封北扫一圈,没哪个脸上有惧意,都是好奇,他靠近现场,对看守的民警亮了证件。
民警立刻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封队长。”
封北拍拍他的肩膀,拽起警戒线弯腰走了进去。
街边有一大滩血迹,呈现深褐色,勘察小组的成员正在尸体周围认真勘察。
死者是男性,身体侧卧着,头朝向两点钟方向,四十来岁的年纪,嘴巴半张着,眼睛瞪得极大。
几个法医已经完成工作,正在进行简单的交流。
封北问其中一个,“孙姐,怎么样?”
孙卫良说,“脖子上的大动脉给割开了,失血过多而亡,身上没有其他肉眼可见的伤口,也不见与人挣扎打斗的痕迹,具体情况还要看进一步的检验,我这边会抓紧时间尽快出结果。”
动脉被割开,血大股大股往外喷,就是几分钟的事。
封北说,“麻烦孙姐了。”
孙卫良打了招呼带着自己的人回了局里。
封北点根烟嘬一口,抬手底下的人赶紧办事儿,他站在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条路封北不熟,他没走过,刚才来的路上留意了一下,发现有路灯,相隔的距离非常远,有的还被树木给挡住了。
也就是说,夜里走这条路,光线会很昏暗。
不过,死者被害的位置有路灯。
封北吐出一团烟雾,死者的颈部动脉被割,又没有反抗,应该是被当时的情形给整懵了。
会是什么情形?
封北看了眼被抬进尸袋里的尸体,个头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偏壮,行凶者要是个姑娘,很难做到一刀命中要害。
爷们儿也很难在对方反抗前就得手。
因为人有自我保护意识,危险来临之际,会条件反射的去躲避,逃跑,求饶,呼救。
封北眉间的皱痕更深,按理说,死者即便被某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整懵,凶手对他行凶时,他的自我保护意识也会被唤醒,顶多就迟钝个两三秒。
那么点时间凶手就已经割开他的动脉,出手快又准。
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而且心理素质非常好,从容冷静。
死者许卫国,男,四十二岁,本地人,国企管理,死亡时间是8月28号晚上十一点半到次日一点之间,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也是致命伤,颈部动脉被割,失血过多而死。
最后一个跟死者联系的人是厂长。
那份口供在尸检报告上面放着,封北刚翻过,没有异常,二人就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他靠着椅背看屏幕上的死者面部特写,“你们怎么看?”
吕叶说,“根据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厂里,没有社交圈,仇杀的几率很低。”
杨志转两圈笔停下来,“会不会是情杀?”
吕叶说,“从街坊四邻的口供来看,死者的家庭和睦,夫妻生活和谐。”
“关上门谁知道是什么样儿。”
杨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人要脸,树要皮,对有的人来说,活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脸面更重要,所以有的夫妻人前恩爱,甜如蜜,结果呢?门一关就家|暴。”
其他人都不置可否。
杨志嘴一抽,“怎么,你们不信啊?这可是真人真事儿,就我家一亲戚……”
“行了,你家亲戚的事儿回头再扯。”
封北打断杨志,“叶子,死者的钱财有没有丢失?”
吕叶摇头,“皮夹没有翻动过的迹象,里面的零钱一分不少,传呼机也别在腰上,没有被人碰过。”
封北问道,“你怎么知道零钱一分不少?”
吕叶说,“据死者的妻子交代,家里的钱一直是她管,她每天会给死者十块钱,昨天给的十块钱是零钱,两张两块,一张一块,一张五块的,都在皮夹里面放着。”
厂里管吃的,十块钱就是零花,如果不买什么大东西,够花了。
杨志哎了声,“不谋财,那什么害命?动机呢?总不能就只是晚饭没吃饱,心情不好,到街上逮个人杀掉吧?”
他有意调节一下死气沉沉的氛围,刺激刺激大家的思维,却没有半点儿作用。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几人都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封北拧开杯盖喝水,动作突然一顿,最近没接到类似的案子,毫无头绪,看起来像是无缘无故的杀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可能不是最后一起。
封北沉吟片刻,“大头,你去厂里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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