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毕城,关于毕家,夙潇知道的不多。
只隐约记得哥哥曾经提过一句:“以一家之姓,一城之名,这便是毕家。”
而毕家这个女儿,放眼整个魏国,就算是真正的公主,也比不得其尊贵。听说毕家这一辈皆是男丁,不知盼了多少年才得了这一个女儿,起名萱,其意为忘忧。
忘忧忘忧,真是满满的期望爱宠。
来魏国之前,倒是听人提过毕家这个女儿,无一不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可那样好的箭法,又是那样的风姿,岂会是传言那样?
当时毕萱缓缓行到龙阳的面前,恭恭敬敬伏了一礼,就像是一个恭顺的后辈。完没有动手的意思,仿佛之前那一箭并不是她射出。
苍溟看着这一幕,走到她身旁,几不可见皱了皱眉。
她心下隐隐有股不安:“今夜……”
可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面前的情况已经陡变。
她看着出现的另一抹身影,只觉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古月!
龙阳那样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可在看到古月的一瞬,面色变得惨白。
她知道古月于龙阳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神色凝重,对着苍溟一字一字说:“今晚,龙阳许是要出事。”
她说出这话,苍溟不置可否的挑眉。
自从长符建起,除了千池古月一直跟在她和哥哥身边外,其间的侍从流水一样的换过一遍又一遍。
她还曾经问过,为什么要一次次将那些人都换掉,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哥哥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除了最为亲近的人,其余的人,若是没有非留不可的理由,其实都无需在意,不必太过苛责,也不必太过亲近。若是太过亲近,如若哪天遭到背叛,那才是致命。就像这样,那些人来来去去,看着也舒服。
她当时其实不能理解这话何意,可而今,她觉得,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就像龙阳身边仅有一个老仆,她不知道龙阳此前发生过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这老仆有什么非留不可的理由,让龙阳独独留他一人。
可这几日在龙阳府上,她也看得出,龙阳对这老仆很是亲厚。
所以,当古月四肢拖着玄铁铸就的锁链被那老仆牵着出现在龙阳面前时,她看的清楚,龙阳面上的神色是不可置信。
古月站在那儿,像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之前她曾感叹过的那双眸子已经睁开,可那里面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
都说久病成医,可她中毒这么久,还是于医术上半点不通。倒是哥哥为的自己几乎将世间医书都翻遍了。
他当时说过一种药,因为这药效用太过奇异,她倒是记了下来。
苏降草,名字听着却是不错。可这药,若给人服下,那人几个时辰之内便心智尽失,五情俱灭,若傀儡般可任人操纵。可幸的是这药的生长十分苛刻,古籍中记载,在极冷极寒之地才能觅到这药的踪迹。一般这样的地方,还未靠近便已经能将人活活冻死,更何况是采药。
可而今看古月的模样,应是服了苏降草无疑。
那老仆声音苍老沙哑:“公子。”
龙阳身上本就带伤,他手中承影剑饮血,此时那影下寒芒越发厉了,他冷淡面上却是渐渐浮现一丝笑意:“宴叔,你这是告诉我,你背叛我了?”
那老仆看一眼毕萱,毕萱柔柔揽起自己胸前的发丝,却没有任何表示。
那老仆说的缓慢:“公子,我没有背叛你,因我从来都不是您府中人。可还记得七年前那场刺杀,若没有魏安厘王替您挡那一剑,今日,您恐怕早已不在世上了。”
七年前。呵!龙阳低缓一笑。
龙阳垂着眸,夙潇并不能看清他眼中情绪,可她却能感到,四周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龙阳抬眸,眸中捻出细细的笑,没有戾气,甚至能够说得上平和:“原来如此。”
这番情景实是诡异,若说他们今夜是为的古月,实属不应该。
龙阳时常不在府上,只那老仆照料着古月,若要带走,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若说毕萱此番前来是为寻仇,可看她面上平和,甚至还能恭敬的对着龙阳行礼,这委实不正常。
她问苍溟:“你看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苍溟皱眉,眉眼一贯的冷厉:“那青衣女子被下了苏降草,不知他们操纵着她要做什么,可看样子,她对龙阳很重要?”
她看他一眼,却是没想到他竟也知道这苏降草。可仅一瞬,她便想起,苍溟并不知古月的存在。
她只得长话短说了一番,月光染的他的眸色温软了几分:“我知道了。”他看一眼古月,声音蓦地沉了下来:“若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今夜确实不能善了。”
语罢,看着她身上几处剑伤:“你还能撑得住吗?”
她点点头。
就这一瞬间的事情,夙潇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龙阳怎样出手,可那老仆却已经毙于龙阳君的剑下。
一剑穿胸而死。
没有人能料到,就连毕萱眸中都有一瞬的诧异。那老仆再怎么说,也跟在龙阳身边数十载,可他还是说杀就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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