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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心神都被“跳下赤渊”四个字吸引了,阿洛津说这段事的时候,用的巫人语,宣玑没听懂,只捕捉到了后面“陛下”和“人皇”两个词。

也就是说,尽管不像,但这个阴沉祭召唤出来的“魔头”确实是人。

而除了传说里的上古神灵,能被外族称一声“人皇”的,自古只有武帝盛潇一个,因为他拨乱反正,以凡人之身,完成了人力所不及的功业,可敬,也可畏。

宣玑不由得站直了些:“您刚才说您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您知道我想的是谁?”

盛灵渊回答:“不是‘铁鸡’上那小羊读的……那些什么家。”

听了他的否认,宣玑后背不由得一松,之前的心理建设白做了,他一时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望。

“也是啊,”他想,“阴沉祭文召出人皇,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再说,历史书上画的武帝盛潇是个一脸凶相的铁面大汉,五大三粗,形象跟托塔天王差不多,比较符合武帝戎马一生的人设。

跟这个逮谁撩谁的小白脸画风差太远。

但他是人,姓“盛”,应该是皇族。

宣玑想:也可能是混战时期皇帝死太快了,换过不少临时工:“您大名就叫‘灵渊’吗?”

“‘灵渊’是师长所赐的小名,大名甚少有人提及,之前一时记不得了,”盛灵渊顿了顿,“朕名曰‘潇’,在位二十余载,除了杀业深重,无甚作为,寸功未立,那些谬赞不要再提了。”

刚调整完心态的宣玑脚底下踉跄一下,差点跪下——古人谦虚起来都这么大喘气吗?

盛灵渊“随和”地一拂袖:“免礼。”

宣玑:“不,等等,您说我的剑是……那赤渊下,阴沉祭召唤出来的那个又是什么?”

“大约是我久伴之物,落下的头发,戴过的玉,经年日久,沾了人气,都能充做遗体。”盛灵渊说,“否则过去找不到遗骸,人们为何要立衣冠冢呢?这是一个道理。写阴沉祭文的人不明内情,想是认错了。应该是你家先人捡走了遗骸,又将我随身之物埋下收殓,充当尸骨吧?他那里倒确实有不少我的东西。”

宣玑一顿,脸上惯常的嬉皮笑脸突然就消失了,缓缓地说:“您知道我家‘先祖’是谁?”

盛灵渊好像没看到他变脸,抬手在宣玑头顶上摸了一把:“我身边曾有一只毕方,我走时,那小雀儿也该长成了,你就是他的后人吧?为何不早报家门,要知道是故人之后,我就不欺负你了。”

宣玑神色微闪,没吭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勉强没躲开他的手,站姿有点僵硬。

这里的人不讲究“体肤直发受之父母”,一个个都把头发剃得很短就算了,这小妖还不知往头上倒腾了什么东西,发丝不自然地梗着,手感极差。

盛灵渊碰了一下就嫌弃地缩回了手,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想:“他不是毕方。”

当年他身边那只小毕方,看着威风,实际就是一只家养的雀儿,胆子小得很,绝没胆子把自己的骸骨挖出来,还炼成剑,插在后脊招摇过市。要是没猜错,很可能是赤渊火灭之后,那毕方回去收尸,但没找到他的尸骸,于是埋下了他随身的东西,聊做寄托。

南明火……南明火说的,似乎是朱雀离火。

盛灵渊有些不情愿地想起“朱雀”这个词,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可最后的朱雀早就已经魂飞魄散,哪来的后人?

就算朱雀是妖族,盛灵渊也不得不承认,朱雀是妖族中最有神性的一族。

盛灵渊总觉得这小妖虽然看着疏阔豪放,一身真火驱邪镇宅,但身上总是隐约带着点挥之不去的邪气。

这时,一阵喧闹打断了他的思绪,山下传来骚动,有人用巫人语叫道:“来了来了!”

接着,一伙人举着火把,疾步上山,拥着一个汉子,汉子背着什么人,老远就叫道:“快,伤得太重了!快叫圣人出来看看!”

族都被惊动了,那些人风风火火地沿着山路跑上来,两侧人家都点起了灯,远远看去,灯火从山脚一路爬上半坡,睡眼惺忪的人们纷纷披上衣服,探头出来看。

静谧的夜色破了,就像一个隐喻。

宣玑:“那是……”

“是我。”盛灵渊轻声说,“那领头的是当年的老族长,他背的人是我。”

这时,旁边树丛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宣玑一低头,见一个小脑袋从树丛中钻了出来,那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纪,瞪着双葡萄眼,梳着一头小辫,被自己滚得乱七八糟的。

宣玑连忙往旁边躲了一大步——这小崽子分明是那个诈尸的阿洛津。

这时,那背着人的汉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宣玑看清了他背着的少年。

那少年手长脚长,身量似乎还没跟上,单薄得像三根筋顶着个脑袋,身上被人用一个大斗篷裹住了,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血顺着他垂下的手指尖不停地往下淌。

半坡最高处的木屋里,一个老人迎了出来,打扮得非常隆重,宣玑猜他是巫人族的“大圣”,类似宗教领袖之类的角色,双手将受伤的少年接过去。

巫人们窃窃私语着,小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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