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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琨是在场最无条件相信傅念君的人,因此光明磊落,不似适才傅渊,生怕丑事外扬,自然就谨慎了许多。

在傅琨眼里,傅念君说没做的事,她就一定不会做,这孩子一直都是个直肠子。

他这样的态度一放出来,崔涵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族伯崔四老爷却比他明白,忙接道:

“傅相公,大可不必如此,既然本就是个误会,自然也没有退婚之说,此来是我们唐突了,请您见谅。”

傅琨以贤德之名流传于世,想来不会同他们计较。

傅琨摸了摸胡子,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崔五郎固然是个人品德行很不错的人,但是看起来在家中地位很高,长辈大概因他少年成才,多加宠溺,否则他这样走一趟,竟没个知事的长辈劝一句吗?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商户人家教子,便无甚章法啊。

傅琨道:“这话还要听听崔五郎如何说。”

崔涵之却突然跪下了,红着脸对傅琨道:

“傅相公,小生不敢欺瞒您,遇仙楼的事是我轻信了人言误会傅二娘子。可是小生、小生……确实辜负了贵府和您的抬爱,我、我不想……”

“你不想娶我女儿?”

傅琨的声音微扬。

崔涵之的拳头攥了攥,白皙的俊脸此时布满尴尬。

旁边的崔四老爷急了,不顾礼仪打断道:“傅相公,非也非也。五郎有些糊涂了,他怎么会不想娶令嫒呢,他只是有些……”

有些什么?还能有些什么?

傅琨的脸色沉了沉,即便在朝堂上,也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下他的面子。

崔四老爷立刻住嘴,急得背心出汗。

可崔涵之却死咬着牙。

他笃信文人风骨,不媚权不媚俗,他这一辈子,若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到,谈何治国平天下!

即便赔上仕途前程,今日他也要争一争。

傅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对于这个崔涵之虽然没有太多好感,却见他如此执拗倔强,颇有性情,也生出些欣赏之意。

“爹爹,此事源于二姐她平日行为欠妥,倒也不能怪崔五郎。”

傅念君在旁淡然微笑,看见傅琨的眼睛朝自己望过来。

其实傅渊和崔涵之没有错,之前的那个傅念君,确实很荒唐,荒唐到配崔涵之这样一个人也是糟蹋人家。

“爹爹,”她软声说:“崔五郎大概不是为了下爹爹面子,他如今是举人身份,明年就是殿试大选,若此时让人家知道他是您的贤婿,岂不是让人诟病,五郎如此高风亮节,自然不愿意叫人在此事上说嘴。”

满场寂静,傅琨傅渊父子都盯着她,崔四老爷也张着嘴不可置信,只有崔涵之还是低着头,手紧紧攥着拳头。

她竟然会为他说话!她、她到底想干嘛?

她继续道:“这也是他为爹爹着想,人人都道榜下捉婿,如今榜还没下,爹爹就先捉了这么个好女婿,叫人家孙计相为了家中三个女儿摩拳擦掌,明年准备大显身手的,可怎么办好?”

三司使孙秀孙计相与傅琨关系很好,他曾经更是傅老太公的学生,孙傅两家也是世交。

“你这丫头。”傅琨又无奈又好笑,“不许对孙世伯不敬。”

傅念君笑道:“所以爹爹,崔五郎可是满京城大人们都虎视眈眈的好人才,断断没有先让您挑去的理儿,您挑走了,一来叫各位大人们心里不平。二来,岂不是告诉满东京的人,‘瞧,我女婿明年必然高中。’这样被人传出去,多少对五郎和您的名声都有影响。从前不知道这桩婚事的人也就罢了,如今这个当口,秋试已罢,殿试未开,五郎拿着婚书来上门,这就值得叫人做文章了。”

崔涵之犹如当头棒喝,他怎么没想到!

他拿着婚书大刺刺走进傅家门,多少人看见了!这不就是相当于告诉京城的人,他就是傅相的东床快婿!

从前他不愿意说,傅家这里也很低调,两家逢年过节也只是当普通亲戚般走动,许多人只猜不说,可他这样,让有心人知道了,岂不是对他声名带来瑕疵。来年殿试他若得了个好名次,也会有人说他是借傅相之光啊!

他真真是被气糊涂了!

傅念君在心里叹气,这人啊,读书都读傻了,这样的弯儿都转不过来,日后如何去朝堂上勾心斗角。

傅琨显然就比他厉害多了,他摸摸胡子,对女儿找的这个台阶很是满意:“说得有理,那么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傅念君道:“这也简单,婚书拿来了,这么多人也瞧见了。正好保婚人崔四老爷在场,不如说是崔五郎为求公证,特来退还婚书,也不是真的退还,只叫爹爹亲自保管,由崔四老爷见证锁进了匣子,谁也不碰,这婚事既在,也不在,等来年五郎高中以后再论就是,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他是借岳家助力,爹爹也可对外道,您也不是就认准了五郎能成进士招为东床。”

她指指婚书:“那东西,便说是当年两家两位太夫人姐妹情深,才定了的亲,如今五郎出息,我们傅家自然也不能桎梏其发展,到底人才是朝廷的,是官家的,不是我们傅家和您的。”

这话说得就妙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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