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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娘?”王奶娘艰难地张了张嘴,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中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惶然,“您再说什么呀,老奴怎么听不懂…”

话毕,王奶娘大概是想再次牵起一个谄媚的笑去讨好叶轻晚,只不过那个笑却因为她的紧张而变得万分勉强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可不就是字面意思吗。”叶轻晚微微一笑,连带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沾染上些许笑意,眼神却是如千年不化的寒霜一般。

她拨弄着自己削葱根般的手指扬了扬眉心,漫不经心的继续说下去:“难道奶娘听不懂人话么?”

一字一句落入耳中,王奶娘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旋即那张稍黑的脸竟憋得通红,在沉吟片刻后仍是不放弃的向叶轻晚走去。

“姑娘您说的哪门子话呢…”王奶娘笑笑走近了叶轻晚,想用手去触碰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因为落水高烧后把脑子烧坏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时,对方却猝然抬起头来。

“放肆1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手,叶轻晚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喝道。

粗糙的肥手顿在了空中,王奶娘心中一颤双腿也跟着软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错愕地看向叶轻晚。

只见叶轻晚一脸严肃,浑身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和气势,那种气场就好像是什么身居高位之人,完全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草包嫡小姐。

叶轻晚也立马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懊恼,暗忖自己刚刚竟然把皇后的架子拿了出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已经做了十年的皇后,这十年来除了沈洵她是不允许任何人离她那么近的,更别说有什么旁的肢体接触。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叶轻晚感到厌恶烦躁,不耐烦地冲她摆了摆手,“行了,奶娘回吧。”

谁知王奶娘仍旧死心不改站起身来,转了转眼珠子,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底气十足的拿出了惯来在院子里横行霸道的派头:“姑娘就算要赶老奴走,总得给个缘由吧?老奴扪心自问没有哪里对不住姑娘您的地方,为何今日方醒过来就不由分说的要赶老奴?”

王奶娘说得振振有词,以自己对叶轻晚那么多年的了解,既然她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反正再怎么样叶轻晚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罢了。

叶轻晚冷笑一声,斜眼看向她言辞都变得冰冷起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王奶娘一怔。

没等她开口说话,叶轻晚便踹了她一脚厉声骂道:“滚。”

王奶娘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有此举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踹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呆愣了一瞬。

她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儿,怔然回视,再次对上少女那对锐利眸子后咽了咽口水,见讨不到好咬了咬牙瞪了叶轻晚一眼后悻悻离去。

屋子又安静了下来,叶轻晚望向窗外有些走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变得凄凉,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倏然叶轻晚感到肩上一重,侧过头发现是知意替自己披上了外袍。

她咬了咬唇,轻声唤道:“知意,知乐。”

“怎么了姑娘?”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回答。

叶轻晚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若说府上还有真心待她的人,那便只有她这两个贴身丫鬟了。

许是造化弄人,前世对她真心相待的人无一例外都没落得个好下场,反倒是那些处心积虑想害她的人最后都过得好不自在。

就比如说她眼前的这两个丫头。

知意和知乐是叶轻晚的娘亲从外头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又经过悉心调教后才送到她身边来,对她可谓是说一不二的衷心。

可就是这样衷心的人儿,到头来一个死在了明诏,一个死在了深宫,且皆是为她而死。

“姑娘,您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说话的是知乐,知乐性子虽沉稳头脑却是没有知意那样灵活,见叶轻晚的脸色有些难看,以为是身子不适便开口询问道。

叶轻晚摇了摇头不作言语。

一旁的知意歪着脑袋,愤愤然道:“真是的!姑娘都昏迷了三天三夜,南院那边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亏得姑娘待她们那么好了1

叶轻晚淡淡一笑,看得出来知意的性子活泼,却是比较浮躁,恰好与知乐互补,她的娘亲倒是会挑人。

方才知意所说的她们指的便是二房所出的两个女儿,说的同时还不忘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那两个人对她的深情厚谊全是表面功夫罢了。

不过…她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旋即她便记起来,这一切是怎么个回事了。

对于十多年前所发生的事叶轻晚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件事她是永远都忘不了的,也让她搞清楚了现在是何年何月。

楚沂二十四年,七月初一,皇后闲来无事在御花园举办了一场赏花会,邀来的都是京城中的名门贵女们,其中就有叶轻晚和她的两个姐姐叶凝雨,叶凝雪。

花会之上,叶轻晚的大姐叶凝雨说她偷了自己的点翠步摇,当着众多贵女还有皇后的面不给叶轻晚一点儿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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