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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我?”

这闲下来的时间,赵晓琪没事就思考这个问题。正好她爷爷在院子里种了几盆荷兰菊,这会儿开的正艳,紫色的花瓣层叠交错,煞是好看。

赵晓琪蹲花盆前,揪着一朵又一朵的花瓣算“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没多少功夫,地上就成了一大片。

“赵晓琪,你个不孝孙女!你.......你.......你........”她爷爷本想进庭院侍弄他的花草,这下看见她弄秃了他的荷兰菊,气的手掌直哆嗦。

“作孽哦!”

赵晓琪自知罪孽深重,招呼都不敢给她爷爷打,闷着头往外跑。

“哎呦,我的菊花哦!我的菊花都烂咯!”

**

赵晓琪为了明天回市区时她爷爷能欢颜相送,出门拐了弯儿去镇上的花鸟市场买花,其间要穿过一条深幽的路道儿,这条道儿有三花镇最有名的景――“秋日的梧桐”。

所谓秋日的梧桐,就是指深秋季节里飘落的黄色梧桐叶。因为两边梧桐紧密,所以能让黄灿灿的落叶铺满整条道儿,令人心生美感。

常有临近游客趁假期举着单反来采景。只要有姑娘捻着叶子对人明媚一笑,他们就逮着劲儿拍。

“嘿嘿,小姑娘,笑的再灿烂点!”

“这样吗?”

“对,对,就这样,美的很!”

他们是乐呵了,苦的是镇上的环卫工人。他们需要踩着脏污的三轮垃圾车寻街,一旦发现落叶遮挡道路通行,就必须停在路边,扛着大扫帚和簸箕进行清扫。

有的游客抱怨:“这么美的景,扫了多可惜。”

他们答:“不扫,车子怎么行?”

蔡师傅就闷头在这条街扫了两个小时,中间,说这种话的游客不下十个,他每次都摆摆手不作答。

“怪人。”

他听了只是把扫帚耍的更有力,也顾不得擦额头沁出的细汗。苦力活,累!他五十有二的年纪,要不想被管事淘汰,只有比别人更勤奋。

他喜欢这份工作,因为他可以从垃圾箱里捡些能卖的废品,赚点外快。

这不,他扫完眼前的地儿坐马路边儿休息时,老远望见前面有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正准备朝垃圾桶里扔饮料瓶。

他马上站起来,两臂夹着胳肢窝,一颤一颤地跑过去朝她喊:“唔――唔――”

这两声怪叫吓的赵晓琪条件反射性收回手。她侧头往边儿上看时,发现一身橙色工作服的蔡师傅,正指着她手里的瓶子对她笔画。

她下意识把空塑料瓶递过去,浅浅地问了句:“你要瓶子是吗?”

“唔。”蔡师傅依旧发出那种闷声的怪叫,默默地点点头。他斜眼瞟到她手里被捏瘪的半块儿面包,又做了如下一连串的动作:

他先拿左手的食指指向她,再接着侧卧拳手指作出“D”的指示,紧接着作出字母“M”的指式,然后双手的拇指与四指分别成“[”和“]”形,两手指尖相对随意捏动了几下,接下来左手食指伸出,拇指、中指先相捏后张开挥动;同时右手伸食、中指,由外向嘴边拨动,状似表示用筷子吃饭。

不说话,打手势,哑巴无疑。

不懂手语的赵晓琪,只能从蔡师傅询问的眼神里猜:“你是问我面包要扔吗?”

“唔唔。”蔡师傅忙不迭的点头。

赵晓琪毫无迟疑地把面包和空塑料瓶递给他,“大爷,给。”

蔡师傅接过来,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也不是问她要食,就是觉得面包不吃完扔进垃圾桶可惜,不如给他当中午饭来的有意义。

为了感谢她,他弯腰在地上捡了一片黄灿灿的落叶送给她。

那片叶子像小扇子,三个尖角分明、叶脉纹理清楚;反过来看背面,叶柄由粗到细垂直向上延伸,最细的叶柄支撑的中间还有点绿色。整体摸上去有点发脆,拿到鼻尖闻一闻,能闻到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典型的法国梧桐叶,虽然很常见,可赵晓琪依然捧在手心里。她甜甜地说:“谢谢你,大爷。”

蔡师傅满意地转过身离去,不多会儿,“唰――唰――”,大扫帚摩擦地面的声音重又响起。

赵晓琪望着那个佝偻着背、认真扫地的背影,心底忽然泛起酸涩。

人们喜欢同情弱者,这点大概是人的本能。例数古往今来关于人性的探讨,不管是“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都不曾否定强者对弱者的保护欲。

赵晓琪毫无例外。

她掏出手机给掌中的叶子拍照,拍完上传到朋友圈后写道:“在家偶遇一位口不能言的环卫大叔,他送我一片美丽的叶子。看到他辛苦扫地,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乱扔垃圾?”

很快,微信上迎来很多赞。

她笑了笑,转身朝前走。走了没几步路,踹兜里的手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她拿出来看,发现朋友圈里多了一位新人的评论。

他说:“他们与我们并无不同。”

赵晓琪眯眼瞅着陌生人的评论愣了会儿,连走路都忘记了。率性的秋风嫌她挡住自己地道儿,猛地朝她脸上吹一阵凉气,掀起她轻飘飘地刘海、撩起她脖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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