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风必摧之啊。
赵奚被放在了床榻上。
又一堆他不认识的人围了过来。
他忽然有些想家了。
可穷尽思维却茫然不知所措的发现,他记不起家的模样。
……
……
——“殿下”一名魏泽麾下的谋士斟酌着言辞分析道:“臣以为,殿下应对赵奚以礼相待,若能得到南国的支持,您会顺利很多……”
——“殿下,依臣之见,已经得罪了赵奚那厮,再想拉拢是不可能的了,不如直接给他下毒,让他听命于您,这样把他送回南国之后,我们既能通过他得到南国的支持,还相当于多了个眼线,何乐而不为呢?”又一位谋士如是考虑。
“……”魏泽蹙了蹙眉。
——“将军三思!您别忘了沈家的能力是预言,这能力神秘莫测,据说可以通古晓今,区区毒药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难的住他们?到时恐怕还会适得其反啊!”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万一我们把赵奚送回去了,而南国假意议和,等魏军收兵、魏皇又没撑住……的档口,举国内乱,南国又趁机偷袭,那……”
——“大胆!刘未宸你大逆不道!竟敢说这种胡话!魏国乃天朝上国,我皇万岁!怎会如此、如此……”
刘未宸:“……呵呵呵”
一时帐内十分喧哗,各种意见争执不下,仔细一听却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柱香的功夫后,大家语尽词穷,都纷纷默契地把目光转向了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魏泽。
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自很久以前开始追随魏泽,几近十死无生的险局闯过了一个又一个,可今天又实在是……
不是想不出方法,可让他们去说,希望魏泽卑躬屈膝的讨好赵奚,却如鲠在喉。
魏泽不语,慢慢起身走出了营帐。
大丈夫不拘小节。更何况跟命比起来谁还要尊严?
他儿时为了讨好魏皇后,曾跪趴在地上给他的儿子当马骑。
从坤宁宫一直爬到东宫,路好长好长。他看不到尽头也不敢抬头。膝盖磨出了森森白骨,血迹空留。
可是能活着就好,哪怕像狗一样。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活着,就有机会为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报仇。也就还有能力去庇护那些还爱着他的人。
可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年冬,他求着宫女给他一口馊饭,未果。
于是他学王祥卧冰求鲤去巴结魏皇后。在冰冷的湖面上,从正午卧到了次日五更,雪落了他满身,他泪流满面的想象,或许王翔是个南方人,至少在一个冰一卧就化的地方,跟他不一样。
然后他看见了父皇。不是幻觉,他真的真的看见了父皇。
金玉满裳,从湖边走过,去上他做梦都想去看一眼的朝堂。他很慌很慌,生怕被父皇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可他冻僵了,没有力气去躲。
然后他听父皇问左右侍从:“那贱奴是谁?”
是谁?
是谁呀?是谁?
贱奴,是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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