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驶吗?”
“请问林海先生在哪里?”
此时此刻听到这个名字,江帆没由来地生出一阵烦躁,他把郝亮一拉,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记者们迅速分成两拨,一左一右拦住他的去路。
其中有个人高马大的摄像师,手里的机器险些砸到江帆的脸。
江帆条件反射地挡了一下,对方竟然像受到反弹似的双脚离地,直直地倒飞出去。
将近二百斤的高壮男人,足足“飞”了三四米才重重地跌在草坪上。
记者们愣住了,江帆也愣住了。
他抬起手,试探性地往前推了一把。
记者们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向后退。
郝亮趁机蹦到前面,扯着嗓子嚷嚷:“看到没?你们再胡搅蛮缠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挥了挥拳头。
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举起相机,对着江帆“咔嚓咔嚓”一通拍,然后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江帆低着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若有所思。
类似的情景,三年前也发生过一次。
那一年,他和林海刚满二十二岁,出道后的第一张专辑就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公司包下星月酒吧的二层给他们庆功。
江帆被同事们轮番灌酒,醉得走路都打晃。
他记得自己要去卫生间,不知怎么的就上了三楼。
夜里做了个旖旎的梦,第二天醒来,身边躺着赤身裸.体的林海。
林海身上青青紫紫,明显是被人侵犯过的样子。
虽然这种想法很渣,但是江帆确实心存疑虑,他隐约有一种感觉,“梦”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林海。
但是,林海哭哭涕涕,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到底是相处了两年多的搭档,江帆没有多说,给他披上衣服,表示自己会负责。
之后的三年,他就像个大哥哥似的照顾着林海,在工作和生活方面都尽量宠着他、让着他,把好的都给他。
只是,也仅限于此而已,两个人再也没有发生过亲密的关系。
直到25岁这年出车祸,江帆住院期间,林海虽然人在国外,但每天都会坚持打视频电话,而且刚一回国,就捧着礼物来向江帆表白。
那时候,江帆经历了车祸、毁容、演艺生涯停滞,饱尝人情冷暖,带着甜甜笑容的林海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的救赎。
林海的表白礼物就是那块廉价的机械表,江帆整整戴了五年,除了吃饭、洗澡从未离过身。
出租车轧到一个石块,重重地颠了一下,把江帆拉回现实。
江帆闭了闭眼,强行把有关林海的记忆从脑袋里赶走。
他记得,在酒吧里醒来的那天早上,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开门动作,他却不小心把门板给推飞了。
江帆到医院检查,医生初步判断可能是酒精中毒导致的神经迟钝。
——换句话说,江帆在推门的时候或许用了很大的力气,但他自己不觉得,就像有人塞着耳机听音乐时不知道自己说话声音很大一样。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天左右,在江帆无意中毁坏了N样家具之后才渐渐地回归正常。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江帆打开手机,试探性地输入几个关键词,下面出来一列标红的信息。
郝亮冷不丁开口,声音发闷,“帆哥,公司为什么说你疲劳驾驶?”
江帆的注意力从手机上抽离,暗自冷笑。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打算“丢卒保车”罢了。
说到这次车祸的缘由——
8月15日,是他和林海共同的生日,商演过后,林海说要一起庆祝,就把司机和助理支开,撒着娇让他开车。
经过路口的时候,林海笑嘻嘻地拿着一个小熊帽子往他头上套,结果不小心蒙住了眼。情急之下,他踩了刹车,没想到旁边会突然拐过来一辆大货车。
车辆侧翻的前一刻,他条件反射地把林海护到身下,自己却被撞到了脑袋,左侧颧骨粉碎性骨折不说,右侧眉骨上方还开了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
云海组合走的是偶像路线,江帆毁了容,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自然比不上林海的利用价值大。
郝亮脾气直,却不傻,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一时间气愤不已。
“怎么能这样?我去跟梁总监说,根本不是帆哥疲劳驾驶!”
江帆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坦然,“梁哥要是能做主,就不会这样了。”
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是卒,谁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