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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老实呆着?”

轩辕凛盯着陈荣的背影看,直到人不见了才开口,语调却有些漫不经心,张尽忠不敢说程欢背地里撺掇自己违抗圣谕,只含糊道:“人都伤成了那样,哪还有心思作妖。”

轩辕凛冷笑一声:“他就是只剩了一口气,那也是个祸害。”

虽然满脸嫌弃却也没在说别的,大概是今天瞧见程欢那一身的伤,觉得这当口要是再教训,说不定真的要出人命。

他不提张尽忠却不敢不提:“皇上,这人总不能一直留在大明宫……毕竟是您的寝宫,他一个奴才,着实不好留着。”

轩辕凛看了他一眼:“不留在那里再让他满宫里乱窜?朕丢不起这个人。”

张尽忠被噎了一下,有些摸不清轩辕凛的逻辑,可念头一转,又觉得天子毕竟是天子,和他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所思所想自然要比他周,也就不再多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他是真的降不住程欢那个兔崽子,实在是太能闹腾了。

这么一想,人留在大明宫实在是再好不过,至少他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

然而他想的是很美好,却没想到晚上刚歇下,就听见小太监急匆匆的敲门,说大明宫传人伺候。

张尽忠心里纳闷,轩辕凛比起先帝来说可省心多了,夜半时候鲜少喊人,即便是真要伺候,也不会专门让人来找他。

他心里一咯噔,这该不会又是程欢那兔崽子做了什么吧?

就他现在那副样子,再来两下就能直接归西了,这当口竟然还敢闯祸,他急匆匆趿了鞋就往外走,边跑边穿衣裳,临到大明宫门口才蹦跶着将鞋子穿上,却是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跑了进去。

外头宫娥内侍跪了一地,却不见轩辕凛和程欢的影子,张尽忠越发紧张,小心翼翼的隔着垂幔说话:“皇上,奴才张尽忠。”

轩辕凛阴沉沉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张尽忠这才轻手轻脚的往里走,里头没点灯,黑漆漆一片,张尽忠摸索着找出来火折子点燃了琉璃灯,这才看见里头的情形,只见皇帝赤着脚站在地上,程欢趴在龙床上,伤口挣开了,血污了半张龙床。

张尽忠唬了一跳,只以为他又惹怒了轩辕凛,这才变成了这幅样子,连忙求情:“皇上恕罪,程欢他年轻,虽然脾性古怪了些,可这些年嘴还是严实的,您就看在他这份识趣上,饶他一回?”

轩辕凛脸色更黑:“朕没动他。”

他回来的时候这东西已经摊在龙床上睡着了,他瞧他一身伤也就没再理会,哪料到刚躺下他就爬了过来,不管不顾就往他身上坐。

轩辕凛年轻气盛,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忍不住就来了一回,那想到刚放松下来,这家伙就倒了下去,他摸了一把,只觉得手上滑腻腻的,是血腥味,心里一慌,这才喊了张尽忠来。

张尽忠却有些懵,若是皇帝没动程欢,那他这一身血是怎么来的?

“将偏殿收拾出来,把他迁过去,你贴身守着他,不许他出来一步,更不许再进这里来。”

轩辕凛心中恼火,他堂堂***,竟被一个阉人撩拨的失了态,明知对方一身的伤竟然还……

他脸色漆黑,张尽忠也不敢多言,轻轻推了推程欢,只听细微的鼾声响起来,他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只是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想说一句请轩辕凛放心,却又担心这话说出来,对方反而会恼羞成怒,只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然而轩辕凛也不是聋子,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张尽忠连忙扯下床帐子遮住程欢,腆着脸请轩辕凛移驾,御书房也好,后宫也好,这大明宫今天是不能睡了。

轩辕凛黑着脸狠狠瞪了床帐子一眼,甩袖走了,张尽忠长出一口气,撩开帐子看了一眼,程欢半张着嘴,睡得越发香甜,呼噜声一声比一声高,看得他哭笑不得。

“这个兔崽子……”

他摇头失笑,心里颇为无奈,喊了宫娥太监去收拾偏殿,却没说要住谁。

轩辕凛若是想要个男人,自然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可他只养了一个在身边,还没名没份,显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的,因此满宫里也只有寥寥几个知道程欢的身份,却也都是藏着掖着,一个字也不敢说。

张尽忠将人都遣下去,这才拧着程欢的耳朵把他拽了起来,程欢一声痛呼,下意识求饶,待看见眼前人是张尽忠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您老怎么来了?皇上口味这么重?”

张尽忠气的要抽他,没什么好脸色道:“赶紧起来,去偏殿,皇上要禁你的足,伤好之前不许再出来。”

程欢撇撇嘴,完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张尽忠晃了晃伤药盒,程欢猛地一哆嗦,脸色白起来,张尽忠这才慢悠悠的说话:“你要是肯老老实实的呆在偏殿里,这药就能换一种,换不疼的药。”

程欢怀疑的看着他:“你不是忽悠我吧?”

张尽忠又想拧他的耳朵,程欢跳起来,光着脚往外头跑,张尽忠追不上,只当他又要跑,气的要骂人,见他往偏殿去了才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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