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殿,灯,一夜未熄。
秦宇毫无睡意,秦夫人也就陪着。
秦宇突然想听一首陵南小曲,于是,枫林殿便传来悠扬琴声。
秦夫人抚琴,琴声徐徐响起,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大亲王舞剑,壶中美酒一饮而尽,三尺青锋翩翩起舞,剑气如芒,气贯长虹。
琴音如诉平生事,独舞潇洒醉剑狂。好个荡气回肠!
琴息剑停,秦夫人端来一杯莲子茶,为秦宇收好宝剑,关切轻语道“夫君,究竟何事,让你今夜杀机如此之重!”
秦宇皱眉,面色阴沉道“刑部侍郎王洪武传来消息,当日劫持风儿那三位“影掠者”,其中有一人的身份已经确定。”
“哦,这人身份有问题?”
“不错,此人名为吕献泽,乃沧州费阳人士。”
“大洛帝国沧州?怎么可能?“影掠者”不应该都是天安公国人士吗?”
“我隐隐感觉到这事蹊跷,所以昨日让兵部尚书许安仁秘查军职司籍,果然发现端倪。”
“难道说,这吕献泽,还曾经在军部任过职?”
“不错,东晋北府军,左庶长吕献泽。”
“东晋北府军?那可是陛下……”秦夫人话到嘴边,意识到大亲王警惕的目光,就此打住,不在多言。
夜空,黑云掠过,遮挡了月光,京都一片黑暗,自始至终,大亲王都未将实情告知秦夫人……
常州八千里疆域,七月无雨旱风起,赤地千里,遭遇百年大旱。
灾情传入京都,陛下亲自操办此事,无形中给文武百官肩上,压上了一副重重的担子,稍不留神,压死人也是有可能的。
天微亮,京都雾气正浓。
城北,太康道上,悠悠驶来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马有八匹,形态俊美而健壮,马蹄急踏,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户部尚书杨义思掀开车帘,探出头对驾马夫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马鞭响起,车行速度再增一分。
杨义思赶至王爷府时,吏部尚书陈文亮、工部尚书周桢早已在勤政殿候着,杨义思急忙踏入殿内,理了理自己上身官服,也规矩候着。
勤政殿没有雕龙宝座、镶金围屏,没有水榭楼阁、雕甍绣槛,整个大殿只有一巨大环形沙盘,大洛帝国疆域沙盘。
一个时辰悄然过去,天大亮,朝阳射入勤政殿,照在三位尚书大人脸上,但见三位大人脸色平静,淡然中透着恭敬,要作出这般神态,也不是件容易事。
勤政殿内门砰地一声推开,一人影,逆光而立。
一身绛红底色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世间少有纯正血玉,真龙造型,在朝阳下倒映出一道光斑。男子抿着唇,一双黑眸隐隐透着血丝,睥睨天下,眉飞入鬓,犹如刀削斧刻般之容颜,尽显神武。
这男子,正是当今陛下的哥哥,五王爷洛景沛。
五王爷阔步入殿,身后还跟着一俊朗少年。
“古皓月,这位是吏部尚书陈文亮”五王爷带着古皓月走到他身边,介绍道。
“古公子早。”
“尚书大人辛苦。”
古皓月和陈文亮简单问候,就算认识。五王爷又介绍了工部尚书周桢、户部尚书杨义思两位大人。
相互客套几句,五王爷说明了自己请众人来此意图。
“古皓月,把先前建议本王有关常州赈灾想法,也给三位尚书大人说说,能获得三位大人支持,必会事半功倍。”
“是,王爷!”古皓月恭敬行礼,转身拔出长剑,三位尚书大人神色略变,只见少年微微一笑,神情稍有傲慢,长剑指向身前沙盘常州一代,说道
“常州位于帝国西北边缘区,被大娄山脉东北余脉包围,深居内陆,气候干旱,雨水稀少,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
“每年,帝国朝廷都会拨付大量钱财救济灾民,杨大人,近二十年来,户部直接拨付常州救灾钱粮,已累计不少了吧?”
“二十年来,常州旱灾七次,累计拨付钱财七千二百万洛币,粮草最少也有二千万担。”
“今年大旱,户部又准备拨付多少钱财,多少粮草呢?”
杨义思目光平视前方,神情淡然,心中却是处处生疑眼前这少年的背景,作为户部尚书还是有所知晓,虽说有些身份,但按理说远远达不到能让五王爷亲自引荐的程度,可偏偏这事就在勤政殿发生了。
或许这少年有不为人知的隐藏身份,也或许,他是五王爷布下的一枚死卒?
无论如何,王爷的颜面还是要给的,故而杨义思语速平缓应道“今年户部预计拨付赈灾钱款四百万洛币,粮草一百万担。”
这回答明显有问题,周桢、陈文亮目光瞧了一眼杨义思,然官场沉浮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处事不惊的本事,五王爷更是瞧也未瞧,独自坐在殿西批阅奏本。
倒是古皓月听到这回答大感意外,疑惑道“今年常州旱灾百年难得一见,为何朝廷拨付赈灾钱粮反而大不如以前?难道国库紧张?”
户部掌帝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古皓月谬论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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