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月季花,叫达西。
它生长很慢,哪怕有和暖的阳光,丰富的养分,也依然“傲慢”地按照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慢慢生长。可是到盛放的时候,却可以开出硕大的丰盛花朵。
美丽的金色花蕊,由层层叠叠多达80枚的花瓣包裹着。不同的花期,颜色亦有所不同,绽放之始,是靓丽的绯红色,完开放后是令人惊艳的红色,然后逐渐变为神秘的紫色调。
这就是达西。
只要你给予耐心,他从不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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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在埃迪森用力点着小脑袋“嗯”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达西原本猜不到,但是他在安妮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她只是看着那个小男孩长久微笑,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头顶的小帽子。
她的眼睛里真的一点忧伤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放心的喜悦和欣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达西看着这样的她,还是觉得异常难过。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长到,他从清晨,等到日暮黄昏,竟已过了39年。
长到,他以为他的小女孩或者从贝克街回来,或者不再回来,却从没想过,她是踏过千山万水才得以归来。
安妮有一双漂亮的浅绿色眼睛,这个叫埃迪森的小男孩也有一双相似的眼睛。
达西曾觉得安妮的眼睛像碧绿湖水,像璀璨宝石,像早春荷叶上第一粒凝结的透明露珠……被她的眼睛看着,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可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她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彭伯里庄园前绵延数里的山丘,沉静苍凉。
这双眼睛,让他的心碎裂一般疼痛,他依旧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让她开心一些。
虽然拙劣的伪装被一眼识破,但是埃迪森仍然坚强不屈的声称自己是安妮和达西的儿子,也仍然坚强不屈地追在达西身后叫他“达西爸爸”。
这个称呼,已经从一开始的心虚生疏,最后被埃迪森叫的顺畅无比。尤其安妮纠正了一遍之后,便不再管他,埃迪森就完放开了,还在心里默默把自己的名字和达西放在一起排了一下——埃迪森.达西,听起来也很不错呢!
就这么跟在达西身后,叫了一路的“达西爸爸”,到吃晚饭的时间,几乎整个罗辛斯上下都知道了,达西先生竟然有一个“私生子”!
而埃迪森那声“安妮妈咪”直接被忽略了,因为整个罗辛斯上下,都相信他们的德波尔小姐纯白如雪。更何况埃迪森看起来至少五六岁了,他们的德波尔小姐才刚刚18岁,怎么可能生得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晚饭的餐桌上,安妮牵着埃迪森坐下,正好在她和达西中间。
显然,凯瑟琳夫人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面色严肃地询问埃迪森是谁。
坐在安妮另一边的欧洛丝,淡淡看了一眼埃迪森的小卷毛,镇定说:“这是我哥哥的儿子,他离开伦敦,暂时由我照看。”
埃迪森立刻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欧洛丝姑姑。”又转头,眨着圆溜溜的漂亮眼睛,分外礼貌乖巧的冲凯瑟琳夫人喊了一声:“Grand(外婆)。”
安妮笑起来,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埃迪森卷卷的金色头发。
小埃迪森的帽子已经摘掉了,金色的卷发软糯糯的垂在白皙的额头上。
他真的跟夏洛克长得太像了。
凯瑟琳夫人狐疑地看了看安妮,又看看安妮身边那个小人儿,略点了点头,没说话。
华丽的银质烛台上,烛光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剪影,摇曳跳跃,让人觉得如同时光一般虚幻又永恒。
达西侧头,看向安妮。她的眉目五官还是他熟悉的清透柔和。她坐在他身侧,唇角有轻软笑意。
达西突然想起他和安妮还有乔治安娜一起在彭伯里种下的那三棵树,那时候乔治安娜只有四岁,安妮也才六岁,说是三个人一起种下,但其实是达西一个人种的,安妮就负责带着乔治安娜给每一棵小树苗浇水。
那时候可真好啊!他就看着他的小女孩也像一棵小树苗一样,年复一年的长大。
那些寂然又美好的时光。
晚餐过后,大家聚在会客厅里喝茶聊天,乔治安娜为大家弹奏了钢琴。
这个夜晚那么像他们以前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寂然而美好。
烛光昏黄,达西看到他的女孩坐在角落里的样子,像一朵在夜里静静开放的纯白花朵。
安妮亦是喜欢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与她之前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她、达西、乔治安娜,还有妈妈。洁白的琴键,如水般流动的美丽琴音,还有矗立在月光下的罗辛斯庄园。
这天晚上,身负使命的埃迪森一直跟到达西房间里,眨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淡绿色眼睛,对达西说,要跟他一起睡。
看似傲慢,实则异常温柔善良的达西先生,沉默了半晌,果真在那双跟安妮异常相似的眼睛下,无法说出半个不字。
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跟人同床睡过的达西先生,像一棵笔直的树一样躺在大床上。
埃迪森的小卷毛脑袋异常严肃地对着达西看了半晌,突然趴到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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