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正是一阵及时雨,她才念叨着该置办新衣裳,阿南就来寻她了,见了她很是诧异一阵:“三个月不见,七七竟长这样高了,也出落得更好了。”
墨七七洗过髓,只要不是个斜鼻歪眼的,洗髓后都能好看不少,加上小娃娃,只要皮肤白,眼睛大,脸上有些肉肉,再收拾得干净些,个顶个的玉雪可爱。
她倒是有些想念阿南,但也知道如今开了春,阿南他们又是新开的荒地,正该是忙活的时候,便有些好奇:“阿南哥哥怎么得空来看七七了?”
“是这样。”阿南从怀中摸了摸,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来递给他:“府衙的户头和地契下来了,这是你的那份,先前我一直忙,没得时间进城,如今地里的苗都下了下去,便抽空来看看你。”
这三亩地她本是不想要的,歪头想了想,还是收下了,道:“阿南哥哥来得正好,七七有事想找阿南哥哥帮忙呢。”
墨七七把自个需要值新衣裳的事同阿南说了说,并不是什么大事,银子墨七七自个出,他只要带着墨七七走一趟便可。
她又想着,到时候总为着这个衣裳的事情寻人帮忙也怪是麻烦的,便索性让店家夏衣、秋衣、冬衣往大了一些尺码各置办两身,又比划了脚丫子,连着鞋也多弄几双。
阿南用墨七七先前给他的那块足有三两的碎银子付了账,冬衣用的棉花多,做工又琐碎,所以才贵些,其他三季的衣裳加在一起,也只是一季冬衣的价格,付完账,还找了一两多银子回来。
三两银子抵得上码头工三个月的月钱,阿南心中有些怪不是滋味。
在码头上工的时候,他也见过的,那些平时干活懒懒散散的,见了有大船或是精致画廊驶来,便即刻变得十分机灵勤快,忙前忙后的请安架桥,不多费工夫,便能得了不少赏银,再少的也有几十文,多了的一整锭文银的也不是没见过。
他虽然也眼红,但每次看了那些贵人们,就结结巴巴的憋红了脸,更说不出什么讨巧话来,便知自己是吃不了那碗饭的,只好老老实实的干活。
墨七七长得整齐,嘴巴也机灵,在街上遇见了贵人,说些好听话,运气好了,就能得不少银子,比个壮值劳力赚得还多,还不费劲。
所以说,有时候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人们总能自个找出最好的解释出来。
墨七七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银两,同掌柜说上,五日后来取衣裳,便拉着阿南上了街去,她在家里实打实当了好几个月宅女,除了拉屎,都不带出门,乍上了街,见到这么多人,心里也怪是开心。
瞧了瞧日后,已经响午了,便拉着阿南往吃食铺子走去:“阿南哥哥难得来一趟,我请你吃个饭吧。”
阿南只当她是要请自个吃个馄饨、面条什么的,笑道:“那感情好,我一早了出门,现在肚子早饿了。”
墨七七将他拉到了忘江楼,利索的点了四五个菜,鸡鸭鱼肉样样具有,她想着阿南可能也不馋青菜,便没点,阿南却是在心疼的嘀咕:“吃碗面就好了,这地方可是很要银子的。”
墨七七笑眯眯道:“阿南哥哥帮了我那样多,第一次请阿南哥哥吃饭,自然该吃些好的。”吃饭的时候因为她不吃世俗的食物,只同阿南道过来时她刚吃过,一个劲儿的让阿南吃。
阿南突然有些食不知味,墨七七说是他帮了她,其实他心里清楚,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家在占墨七七便宜。
特别是田契这块,三亩地,他自个都没脸说,起先阿娘嫂子提出的时候,他是不肯的,想着自个慢慢帮墨七七把这六亩地开出来,哪里还能因着人家小,又对他亲近,就做出占三亩地的事情来。
可是阿娘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不吃饭,口中只咒骂他是不孝子,看着阿娘日渐瘦下去,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七七,其实阿南哥哥并没有帮你什么忙,你还小,不知道三亩地值多少银子,若...若待你再大些,是会怨我的......”
说着说着,他自个也觉得心虚。
“听说城主画下的那块用于灾民开荒的地很不错,开出来的新地能值四两银子一亩,阿南哥哥,七七知道的,你不需要介意,若是让别人帮我开地,说不定到头来,所有地都被他们占了,我这样小,也没法子找他们理论的。”
“再说荒地难开,那三亩地就当是工钱,也是值当的。”墨七七不想继续说这个,只转了话头:“阿南哥哥今年已经十八了,可有意中人,叔叔婶婶该张罗着给你提亲了吧?”
阿南本还在愧疚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忙摇头道:“如今家境贫寒,哪里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我的。”又道:“你年纪小小,怎么就懂这些。”
墨七七仔细打量了一下阿南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害羞了。
也对,阿南长得周正,个子也高大,可能丈母娘会嫌弃他家穷,可人家是潜力股,如今又有地,只要肯使力气,总归是饿不着的,加上阿南性子好,想必将来也是个疼老婆的,未必就没有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呢?
顿时,她的八卦因子就蠢蠢欲动,凑上去贼兮兮的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阿南把头别过去,支支吾吾道:“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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