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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李斯:(#?Д?)

他是想雪中送炭,不是杖下害命。

陛下怕不是父子不和,便看不得旁人相亲相爱,挥手棒打鸳鸯。

这杖刑一施,他跟赵高的蜜月期怕是就要戛然而止了。

李斯还欲求情,但对上始皇帝锐利的眼神,瞬间偃旗息鼓。

君臣多年,他明白,始皇帝的耐性殆尽,容不得他再多嘴。

“诺。”

李斯和荪歌同时开口应下。

章台宫外,李斯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

“赵府令,陛下宠你至此,你更应反躬自省谨慎小心,切莫恃宠而骄,招致祸患。”

亲自行刑,不仅得罪人,还是个体力活。

二百五十杖下去,赵高会不会被打死他不确定,但他一定会累死。

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老腰闪了。

再说了,旁观者清,陛下并不想要赵高的小命,那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为什么落在他头上。

荪歌嘴角抽搐,恃宠而骄?

她配吗?

看来,这位被赵高忽悠的小命都没了的大秦丞相,不仅脑瓜子不好使,眼神也不好。

始皇帝分明就是心气不顺,想要折腾。

再说了,对上提前拿到结局的始皇帝,越是谨小慎微处处圆滑天衣无缝,死的就越快。

荪歌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甚是诚恳“丞相大人说的极是,赵高受教了。”

“言多必失,能动手就不废话。”

李斯瞪大了眼睛,他是这个意思吗?荀卿知晓,恐怕会气的活过来。

难不成赵高还觉得朝堂上舌战群儒在前,口吐大逆之词在后的战绩不够辉煌吗?

李斯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颇有一种竖子不足与谋的愤慨。

荪歌见状,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她与李斯处境大相径庭,在始皇帝心中,李斯一生为大秦鞠躬尽瘁功绩赫赫,晚节不保也只是一时糊涂被赵高蛊惑,其情可原。

但她,就是咎由自龋

不想死,就只能想方设法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还得绞尽脑汁注意方式不被忌惮。

换句话说,从那天起,她就别无选择的成为了始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指哪儿打哪儿。

“丞相大人,还打吗?”荪歌神态故作凄惨,身子轻轻颤抖着。

李斯别过头去,咬牙道“打。”

不打的话,下一个被治欺君之罪的就是他了。

欺君之罪,夷九族。

皇帝陛下的旨意,无人能够违背。至于与赵高的关系,来日方长慢慢修复就是。

荪歌哀嚎一声“那丞相大人下手轻些,仆还是第一次,怕疼。”

的确是第一次,第一次拿到这么烂的牌。

李斯老脸涨红,低声吼道“你闭嘴。”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身为一个没有子孙根的宦官,说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真的好吗?

若是被没头没尾的传了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

旁人会怎么想他?

老不羞?饥不择食丧心病狂连宦官都不放过?

李斯顿时一阵恶寒,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画面过于美丽,他不敢想象。

荪歌撇撇嘴,认命的趴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一眨寄予厚望的看着李斯。

李斯心领神会,大手一挥“不必去衣。”

赵高好歹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非一般阉人,去衣受杖刑过于辱没,大可不必。

荪歌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有青天白日被扒光捆绑在椅子上的爱好。

杖刑可以有,反正就以她撞石像的结果来看,二百五十杖,最多皮开肉绽流流血,不打紧。

谁让贼老天坑她,让她拿了这么一手烂牌,简直就是想要玩死她。

荪歌很是怀疑是不是她以前兴风作浪惹的猫嫌狗厌,贼老天看不下去了,才降下一道雷,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

在荪歌心中咒骂贼老天时,李斯先是派人寻来医师立于一旁,紧接着又精挑细选了格外光滑没有一根倒刺的大竹板,枕戈待旦,面容肃穆。

这份突如其来的仪式感,让荪歌觉得李斯不是在行刑,而是在承接荣耀。

“赵府令,你放心,我有分寸。”李斯试探性的挥了下竹板,安慰道。

杖刑和杖毙的区别,他还是分得清的。

“啪……”

“啪……”

荪歌下意识惨叫出声,然后猛然意识到竟然不疼,挠痒痒似的,李斯这水是不是放的太过分了。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李斯放的水。

她不管,她要引李斯为知己。

荪歌气定神闲的扭头看向身旁挥舞着竹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李斯,心中止不住敬佩。

不仅讲义气,演技还登峰造极。

咳咳,演戏演全套,她懂。

不得不说,这李斯还真是个妙人儿。

荪歌转过头,不咸不淡的继续惨叫着,叫着叫着还渐渐有了韵律感。

只是……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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