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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奔跑在路上，马车里坐了五六个人，眼前的画面本来是模糊的，经过马车的颠簸转为了清晰，神志也开始清醒。回雪强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切，厚厚的树丛，多刺的荆棘，盘根错接。低矮的灌木丛中似乎有东西呼之欲出。

回雪的心悬在半空中。路边的场景一帧一帧的退后，从阳光蓬松，人间四月天的新手镇渐渐进入到一个不寒而栗的诡秘场景中来，路边的动物也从开始的兔子变成了野狼，厚皮猪之类……还有一些说不出名的奇形怪状的东西睁着绿莹莹的眼睛窥视者经过的人。车夫大哥带着斗笠并不多言。

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顾青城。为他而来，却要独自闯荡。回雪仰起头看着头顶墨色的天空睡意渐浓，摇晃的马车似一剂催眠药，她轻轻闭上双眼，心酸与疲惫袭来。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一个叫顾青城的男孩，是她男朋友。他当年参与了一款络游戏的内测，那是一款100%真实的游戏，游戏公司提出的是，这是最真实的真人体验，100%模拟人生。

游戏还在内测。起初回雪并未在意，毕竟做自己喜欢工作，并有一份不错的收入，是一件很棒的事。

直到有一天，游戏公司送来了一笔钱，和一封分手信，任回雪怎么追问都问不出什么来。男朋友几乎没什么亲戚朋友，唯一的亲人，大概就是她了。

“阿雪，我把我的下半辈子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抛弃我。”

“放心吧，我永远不会。”

想起曾经的誓言，回雪心中有股暖流，让身上每一寸都那么灼热。

他们两个都是孤僻的人，有时候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随时都可以消失，他们交往了三年，相依为命。房子是租的，木梯年久失修，下楼的时候随时都可能裂开。每天顾青城都会踏着木梯回来，开门，然后冲着她微笑。

冬天的夜晚，他们蜷缩在一起，顾青城从背后抱住她，用温暖的身体靠近她，用柔软的手指抚摸她。

我们相多好。

可是，现在没有了，又变成一个人的孤独了，所有人都变得没有关系了。他们曾经说好，如果对方要走，就要送对方走，看着他化成一堆灰。不管是谁。

他怎么可能会不告而别呢，那笔钱和信，她甩了送信人一脸，送信的人还是不语，默默蹲下将钱和纸一一捡起，放在茶几上，低着头走了出去。

门，合上了。

至此，他便真的再也没有踏上这座木梯。

顾青城消失之后，回雪经常会做梦，梦到他快要死亡，那是一种很真实的感觉，顾青城的呼吸像潮汐，汹涌、深沉，那种生命快要停止的最后一段，仿佛在等待着亲人来告别。

不，你不是一个人，我不要离开你。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穿透了尘埃。

……

明亮的灯火将城市点燃，回雪在上古集团公司32区接待室，资料单上正是她刚刚填的信息：回雪，23岁，无业游民、无亲人、孤家寡人，体能好，心理素质高，之前一直在做领导力研究等信息赫然在目……回雪填完动了动眼皮，放下笔，坐在那儿。

前两天回雪看到这样一条信息，“虚拟游戏《剑侠》向球征招第二批内测员，有一技之长者优先……”回雪不动声色地报名了。

工作人员收走了表格，没过多久，有个矮矮老者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你合格了：“欢迎进入剑侠世界。”

……

马车走了很久，一路上走走停停，突然天空中的猛禽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叫声。

“什么情况，我心里瘆得慌。”同行的有个粉衣少女叫了一声。粉衣少女拿着一把扇子，说是武器，她的外观带着甜甜的女儿气息。而回雪身后却背着一把和一把巨剑，在填表的时候她在众多兵甲中选择了，觉得这兵器杀伤力强。而身后的巨剑名为赤霄……

回雪回想起刚刚进来时的情景。

那是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戈壁，她辨不清方向。疲惫地走了很久，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面。虽然知道自己的体能还算不错，但终将还是一个女孩子。

困、饿，倦意如潮水，眼皮沉沉，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发生的一切。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包围在血和肉的中央，这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过的场景，腥红的土地，血流成河，成堆的尸体，让回雪一阵反胃。

她捂着嘴忍着快要喷出的污物，快速环视了一下周围，难怪这游戏要进行身份验证、体能测试，胆量测试，未满十八岁禁止。

这是回雪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杀戮。

她身边有着六七个人，正在攻击一个男人，而那男人周身散发着莹莹红光，双手擎剑挥舞着，所过之处银光飞舞。

不过正在移动着的他突然发现了乱入的回雪，剑气只逼她脸。男人冲她大声了一声：“走开----”，还没等回雪反应过来，便被一掌推开了，剑光竟然撕碎了她的衣袖。

回雪身后又有两个人倒下哀嚎。看到此景，发呆的回雪突然抱住头……呕吐起来。真没用，这明明是假的。

耳边只听见叮叮当当兵器拼杀的声音。

这是回雪第一次见识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