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出院以后,顾宝芝便更少出门,林倦时常会坐车去看顾宝芝。他看见姐姐眼中愁云不化,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正如顾北筠所说,这是姐姐的选择,即便他们想要姐姐挣脱,也得姐姐自己做出决定才行。否则这一切又与杜姑爷有何不同。
“没事的,倦儿,这么多年,姐姐都过来了。”
“以后的日子这么过下去,也不会有事的。”
林倦担忧顾宝芝,但顾宝芝更担心他腹中胎儿,他原本就受过伤,这次能不能顺利生产还有待观察。林倦每日泡药浴,服用大量补药,医生每日上门询问情况,顾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顾北筠有多重视这个孩子,包括林倦自己,除了去杜家看望顾宝芝,他就呆在房间内,半步不出,生怕出现任何不好的情况。
杜姑爷依旧在商会做事,他早出晚归,和顾宝芝相敬如宾,家回得也少,像刻意回避与顾宝芝相处。顾北筠派兵在杜家门口守着,朝他手底的兵下命令,若是杜姑爷再做出任何伤害顾宝芝的举动,就把他一对胳膊卸了。
麟儿在家休养几日就去了学堂,父母的事情他不再过问,只是孩子好像一夜长大了。
林倦与顾北筠说起这些事,眼眶发热,顾北筠皱着眉头静静看着林倦在他怀中比划,不忍心他为此事伤神烦扰,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点头:
“我知道,倦儿,我都知道。”
“我不会让姐姐有事的。”
“但你要答应我,在关心姐姐之前,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我这几日回家晚,今天下午听医生跟我说,你情况不好,经常呕吐,什么都吃不下去,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林倦红着眼摇头,他执意把手从顾北筠掌心抽出,泪水在眼眶打转,他想到笼罩在阴郁之下的杜家,心里就不是滋味,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当年,他眼睁睁看着宋管家倒在自己的面前,这么些年的梦魇里总是来来回回这些梦境,他不能再接受姐姐再出现任何问题。
他会崩溃。
他责怪自己无能,顾北筠已然做到了不能再做的地步,他也不好逼迫顾北筠,让他强行把姐姐接回来。他深知,顾北筠能做得到,但顾北筠跟他一样,都不再是冲动的人了,姐姐的家事也不是这么好解决的问题,他知道自己的幼稚,可这样无能为力折磨得他发狂。
“我担心姐姐。”
“我怕她不好受。”
“我胸闷得很,一想到杜姑爷拽着姐姐的头发往地板上磕,我的心就痛得不行!”
顾北筠轻柔地将颤抖的林倦拥入怀中,稚子本就柔弱,也怪他,当初应该多挡住一些视线,不让林倦看到那些场景。
“不会了,我手下的人日夜都在杜家外面站岗,要是稍有动静,他们都能知道,会和我汇报。”
“倦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这样,不仅不能为姐姐做事,还把自己熬伤了。”
顾北筠心疼地抚摸林倦汗湿的鬓发,见他苍白的薄唇颤颤发抖,一时又自责起来。
“听我的,好不好,今天先睡下,明日我陪你去看姐姐,如何?”
顾北筠怀疑林倦的心病未消,再说孕期,心思本就纤弱,林倦自小又是玲珑剔透,看人看事比寻常人仔细三分,想常人不能所想,自然担忧得更多,这对于身体底子本就弱的他来说,更是大忌。
在顾北筠的半哄半劝之下,林倦终于肯睡下了,眼角的泪痕还未干,蜷缩成一团窝在顾北筠的怀里,纹丝不动。顾北筠轻轻揽过他的肩头,把林倦往怀里带,低头便看见他安详的睡颜,内心一片柔软。
杜姑爷不在顾北筠面前蹦跶,但马二爷可没死心,就在顾北筠处理家事的这段时间,马二爷不知动用了何处的关系,摸到了这批货转移的地址,偷摸带了一队人马去劫货,得亏顾北筠防范及时,没让马二爷得手,这头却惊动了卞司令。
卞司令要从这批货里分一杯羹,他如今拿不到货,又知道是顾北筠的手笔,先按兵不动,观察了几日,原本想等下批货,换条路走,结果思索几日,实在过不去这道坎,一心要拿到这批货,不好直接找顾北筠,七拐八绕找到副秘书长的手下,传达了一些想法。
顾北筠跟这位卞司令向来不对付,这位卞司令凭借脏手买卖起的家,打仗不行,带兵不行。若有人来攻城,靠贿赂收买,再不奏效,就直接逃跑,只带亲信,剩下的兵,他压根不管死活。卞司令不擅行军打仗,经商却是好手,卖烟土、贩私盐,在顾北筠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副秘书长的手下原是卞司令部下,副秘书长无从得知此事,顾北筠只有靠杨乃琛传话,刚好不巧,近日杨乃琛与副秘书长去了海外,还不知几日归,顾北筠不好将此事与其他人商议,只有发了封电报,将情况告知。
要说这本就不是顾北筠的差事,码头原在王军长手下,他对于这些事务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码头上的台账只要不假得太明显就让商会的人过去了,顾北筠毕竟带兵打仗多年,军人世家出身,做事难免多了几分雷厉风行,少了一些柔软圆融,让商会一帮人都恨得牙痒痒,奈何顾北筠手底下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各个枪杆子都扛在肩上,只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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