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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烦。

顾北筠暗骂一声,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小哑巴扭伤还没好,作为稚子,体质应该比一般男性还要强,毕竟要负担生育的任务,一想到生育两个字,顾北筠立刻变得不自然,他眼神不由得转向林倦平坦的小腹。

疑惑地想,他会怀孕吗。

他摆了摆手,把乌糟糟的想法拍走,不耐烦地蹲在林倦面前,冷冷地说:

“脚抬起来,我看看。”

林倦只好照做,只是他动作看起来异常瑟缩。

刚才被顾北筠一阵拽,他又扭到了,这不是在顾家,戚家的家宴还未办完,那里哼哼哈哈地还在唱着戏,姨太太们围坐一桌正在打麻将,席间有人说笑,一群千金少爷们也围在那儿听些荤话,原本顾北筠也是那其中一员,但他要照顾这个哑巴,自然得把人带远点,虽然在席上也有不少人看见他的“童养媳”,没有面对面交流,总是好些的。

“听不懂我说话?”

“抬高点。”

顾北筠一手就握住了林倦的脚踝。

吓得林倦又是一颤。

顾北筠想,这哑巴到底有多怕自己,也没打过他啊。

两个少年人坐在花园里,隔着假山再绕过一个长廊就是大人们呆的地方,这里僻静,没人打扰,顾北筠看着细白的脚腕侧边肿起大到异常的红包,皱眉,抬头又看那哑巴,只见他低着头,脸都不敢抬,他便用力揉了两下,没想到小哑巴立刻浅哼出了声,那种不像人类、反而类似小动物的叫声让顾北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估计林倦是个瓷人,一碰就碎,刚才看戏也是,不老实,差点掉水里,这会儿脚踝又肿了,怎么这么多破事。他被买来,到底为了照顾人,还是折磨人。

“鞋脱了。”

顾北筠蹲在他面前,发号施令。

林倦胆怯地看向顾北筠,又开始摇头,他刚想打手语,就想起顾北筠不喜欢,只好摇头,但顾北筠哪能顺从他的意思,他仍旧握着那细白的脚腕不肯放手,甚至有往自己怀里拽的意思。

“我再说一次,鞋脱了。”

“你要是听不懂人话,我来帮你脱。”

池中荷花含苞欲放,叶底锦鲤来回游动,时而聚成一团,时而分散四周,水中倒影两个少年的身影,蹲在下首那个捧着另一少年的肿大脚踝,黛青的布鞋看起来寒酸可怜,坐着的那个明显更紧张,连脚背都绷直了,却不敢反抗。

顾北筠一手抓着他的鞋底,一手握住脚踝,完将林倦掣肘住了。

其实他本不用如此。

林倦哪需要他费此等功夫恐吓,顾北筠一个眼神便足够。

他怕顾北筠,顾公馆从下到上,人尽皆知,只有当事人稀里糊涂。

两个人对峙了半刻,依旧以顾北筠的获胜告终。顾北筠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从小就是金贵的少爷,此刻能蹲在林倦面前,在他心里,已然给这个哑巴天大的面子。

三姨太一直这么想,强扭的瓜不甜,这话不假,但好歹先得把俩瓜给扭在一起试试才行。

顾北筠不会问林倦疼不疼,此刻,他却魔怔了,抓着这哑巴的脚,竟是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那脚背上布满细细的青筋,脚趾上的指甲饱满粉红,玉足的脚弓不过分,深红的脚底竟然有一些薄茧,他呆在顾家许多年,一直跟下人们厮混在一起,从未享受过锦衣玉食,顺着脚背往上,脚踝旁肿大的关节红了一片,顾北筠的手按了上去,掌心贴关节,颇有力道地搓揉起来。

里面的瘀伤必须搓开,这样扭伤才能痊愈得快点。

他发现林倦在抖,顾北筠忍不住看他,俊挺的眉拧到一处,红唇被他咬得很紧,他总会下意识咬唇,反正跟那些喜欢偷看自己的女孩不一样,顾北筠以为林倦只是紧张,从来没想过这哑巴害怕自己。

林倦强忍疼痛,把拳头攥紧,顾北筠的手劲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冒犯了顾北筠,毕竟他也没洗脚,也不知道脚的气味如何。

黑鸦鸦的刘海遮住脑门,姑娘们细长的粗辫子悬在胸前,尚在发育的胸脯微微隆起,几个女孩偷偷躲在假山后面争先恐后地看着顾北筠的背影,顾四少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此刻他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发茬很短,显然认生,没想到顾北筠竟然让他扶着自己的小臂站起来了。

女孩们的眼光很快被那个男孩吸引了,这个男孩怎么竟比顾北筠还要吸引眼球,让人油然生出保护欲来。

林倦其实不是怯懦的孩子,只是从小种下的阴影,总是要伴随今后的人生,他与顾北筠初见就不太好,再说几次交集也不愉快,即便现在顾北筠为了脸面,在外对他颇有照顾,他一颗心还是悬着。

苦于无法交流,于是他连“谢谢”和“不用这么做”都说不出口,顾北筠自然看不懂他的手语,顾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如此排斥手语,除了顾北筠——这个未来要做他天的人。(注:古语丈夫是妻子的天)

“手给我。”

顾北筠讲话总是硬邦邦,林倦知道他不情愿,他也不会逼迫顾北筠做什么,他乖乖跟在他身侧,做个可有可无的雕像便好了,今日顾北筠不知是不是作秀给母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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