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芝不过才住了三日,杜姑爷便上门来了。
林倦急急忙忙下楼去,他握着扶梯,竟看到麟儿站在一旁,看见父亲跪在顾宝芝面前:
“宝芝,是我对不起你!”
“你原谅我!哦不!你不原谅我,也要看在麟儿的份上啊!!”
“回来吧!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
杜姑爷一把捞过站在旁边的麟儿,麟儿木着张脸,看见父亲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倒是主动擦去父亲的眼泪,顾宝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梗着颈脖,死活不愿意去看杜姑爷,杜姑爷简直把他厚颜无耻的功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了。
他拽着顾宝芝的旗袍衣摆,不停地往怀里揣,顾宝芝不抗拒也不迎合,只是站在那里,眼眶红了,她一看见麟儿,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下来:
“你把麟儿带来做什么!”
“我不会跟你回去!”
林倦连忙跑过来,拉开杜姑爷,顾宝芝拉住林倦,没想到杜姑爷死死抱住顾宝珠的腿,死活不肯放,顾宝芝隐忍许久,她毕竟大家出身,也看不得杜姑爷这丢人模样,更何况麟儿还站在那里。
“林倦、林倦,你劝劝你姐姐啊!”
“你让她跟我回家!好不好!?”
林倦沉默不语,他怎么可能会帮杜姑爷说话,他连忙跑到麟儿身边,捂住他的耳朵,麟儿抬眼看林倦,朝他轻轻一笑:
“倦哥哥,我没事的。”
“我早就知道爸爸妈妈会吵架了。”
原本麟儿只是说给林倦听的,可顾宝芝跟杜姑爷两人都清楚地听见了,他们两人旷日持久地逢场作戏竟然早就被孩子看在眼里,趁杜姑爷手松,顾宝芝立刻将他推开,慌急慌忙地抱住麟儿,泪水终是断了线地落在麟儿的肩上。
林倦不再捂麟儿的耳朵,他心口钝痛,他只是个外人,现在站在这里,无法说任何话。只能眼睁睁看姐姐受苦,麟儿回拥住顾宝芝:
“妈妈,如果你要跟爸爸合离也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了。”
“可以照顾自己。”
冷静的麟儿说出宽慰大人的话,林倦不知道什么时候麟儿竟是这么懂事了,这份懂事简直是扎在顾宝芝心口的一把刀,她哭得越发凶了,搂着麟儿,喘不上气来,喃喃地说着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能……不料,杜姑爷下一秒就扑了上来,他瞬间搂住顾宝芝跟麟儿,扭曲着大笑道:
“麟儿,妈妈怎么会跟爸爸合离呢,我们还要一起回家!你说对不对,麟儿?!”
麟儿点头,又摇头,他看似懂事,其实懵懂,根本不知道“合离”的意义是什么,这在顾家意味着什么,在杜家又意味着什么,顾宝芝把麟儿推向林倦的方向:
“倦儿!抱住麟儿,不要让他看见听见!”
林倦哪知道顾宝芝要做什么,他顺手就把麟儿代入怀里,紧紧地搂着他,麟儿小小的身躯正在发抖,他想回头,却被林倦捂住了半张脸,如今耳朵也只能听见一点清晰的声音,他不断挣脱,眼泪汪汪地叫着倦哥哥,又无助地大喊爸爸妈妈。
顾宝芝与杜姑爷“缠打”在一处,其实只是杜姑爷单方面追逐顾宝芝殴打,林倦急切地让下人们上去拦,他搂着麟儿,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站在原处急得直跺脚,幸好丰长庆在身边,吆喝着喊了一大堆下人们来了,竟是把平日里不怎么出来的紫莺也叫出来了,大厅立刻乌泱泱地挤满了人,杜姑爷破口大骂,净是难听地话,顾宝芝哭着逃脱,大意是怎么样都不会再回去了,杜姑爷说那就合离,他掐准了顾宝芝不会与他合离,于是拿这些话激她,若真要合离,麟儿应该被谁带走?
顾宝芝不会放弃争取麟儿的抚养权,杜姑爷自然也不会,到时候在法庭上,又要开始争辩,但两夫妻的日子已然走到尽头,这再怎么拼凑,都不可能把他们两人搭在一处。
“顾宝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都已经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要如何!”
“我又没让你来求我!以后我就算找个小房子,也不会再去你那儿了!”
“麟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跟你住的!”
“你儿子?!他跟你姓顾吗?他是我杜家的子孙!凭什么让你带走?”
“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
也不知是谁给军部的顾北筠打了电话,门口响起汽车的发动机声,更有下人大吼着司令回来了!林倦一听顾北筠回来,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他正准备搂着麟儿去门口接他,谁知麟儿立刻挣脱开来,匆匆忙忙地跑到杜姑爷跟顾宝芝面前——
“砰!”
“麟儿!!!”
顾宝芝大叫着昏了过去。
麟儿的头顶被碎瓷片砸伤,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花瓶摔在地上应声而裂,杜姑爷颤抖地一把抱住头上冒血的麟儿,立刻朝大厅外冲,便大喊着:
“送!送麟儿去医院!”
杜姑爷压根没料到麟儿会冲过来,他本来准备把花瓶砸了,谁知道半路麟儿冲出来,正好迎头街上这从上头摔下来的花瓶,小小的脑瓜子豁了道口子,鲜血如注,顾北筠踏门进来,就看见满头血的麟儿在杜姑爷怀里,他眉头一皱,快步往前跑,见紫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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