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憋着忍着,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我不断迎合着段亦然,不再看向某一处发呆,不再天天心不在焉神游他处计划着逃跑大计,也不再虚伪的笑说我爱你,因为我知道段亦然从内心深处就很不屑这个。
一个主人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些,而是你的忠心还有你伺候的是否得当满意。
真好啊,我总算悟到了这些,也放下心态去做这些。
日子确实越来越好过了。
至于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像现在这样,原因很简单:时间。
我以为我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以跟她耗跟她拧,然而现在我没有了。
段亦然也觉察出什么似的,在我跪在毛毯上擦拭茶几的时候,她的眼睛越过书籍看过来,皱着眉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啊。”我回答的轻松而缓慢。
“你站起来。”
我便应声而起来到段亦然面前,却毫无防备地被她拿脚轻轻一踹,立即不支而狼狈地倒了下去。
她的眉头几乎拧在一起,“站都站不住?”
我冷汗直流说不出话,被一把拖拽过去,伏在她的膝盖上,段亦然摸着我的头发道:“下午找个医生给你看看吧,最近怎么吃都吃不胖,是不是胃出了什么毛病了?”
我一怔,如果我现在拒绝,突兀之下段亦然心思重必定起疑,但我要是不说,届时医生来了我还有救怎么办?
我还要被剥夺自由多久?战战兢兢地生活多久?夜不能寐以泪洗面多久?那间令人绝望的地下室又能空置多久?
想着想着,我自己都察觉不到地开始慌乱,眼神乱闪。
突然脖子被一把掐住,不轻不重的力道,“你有事瞒我。”
陈述的语气令我脊背发麻。
“没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哪里出问题了。”
段亦然冷笑一声,松了手捡起一旁的书,悠然自得道:“等医生来了不就知道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补补就好。”
我点头,低低地“嗯”了声,放眼过去,巨大的落地窗外,有个女孩站在自家草坪上对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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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医生拿着听诊器在我身上按了一通,也测了血压,许久他转身对淡漠的段亦然道:“NiedrigerblutdruterernhrungAbestenINSkrankenhausFüreineuassendePrüfung。”
血压偏低,营养不良,最好能够到医院去做一套面的检查。
段亦然敷衍地点点头,似乎觉得医生说了些无用的,应该也没什么要紧。
送走了客人,段亦然帮我洗了澡,喂了些滋补的汤药,便搂着睡了——在那间大房间里。
我难得特别想聊天,便轻声道:“段亦然……”
“怎么了?”她的声音还很清明。
“你有回忆过我们在大学的那段日子吗?”
沉默了一阵才听到段亦然开口:“想它做什么。”
“还记得当时我人生地不熟的,不会说话也没什么朋友,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注定就这样淹没在人群里了。那个时候几乎什么都和你在一起,吃饭洗澡睡觉,就像……现在这样。”
那边再度陷入沉默,我微微动了一下,段亦然才道:“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人总喜欢回忆也总念旧。”
尤其只剩下回忆的时候。
“我还记得那条林荫道,你说的话,你重新买回来的笔记本……”
你认真的表情,祈求的语气,幼稚的追求,执着的渴望。
我哪里知道那都是假的。你这个人这么好看,城府却也这么深。
“对了对了,当时尚艺还把我们宿舍的床给坐塌了,你还记得吧?她当时脸都绿了,最后还是我们三个人挤一张床上,尚艺那个家伙……”
“你有完没完!”
一切回忆戛然而止,我嘴巴还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段亦然似乎是真的困了,将我搂的更紧了些便再也不动。
我睁着眼睛,感受着不属于我的呼吸,内心有些苦涩。
原来,有些人天生就厌恶回忆啊。
法兰克福进入春天的时候,我正穿的像个环卫工人一样修剪草坪,大大的宽边帽几乎遮住大半张脸,一抬头就是温暖迷人的太阳,实在使不上什么力气的时候就走到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看书的段亦然身边,道:“我渴了。”
她刚巧翻了一页,道:“要我喂你吗?”
我便自己端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蔬菜汁一饮而尽。
皱了皱眉,吐着遭受重击的舌头,不禁道:“好苦啊这个。”
段亦然还是一副慵懒的语气,“苦归苦,但多喝点终归对你没坏处。”
我赞同地点头。
“学姐!”
对面传来女孩的声音,段亦然拿掉耳机站了起来,道:“有事吗?”
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后道:“今天本来要带果汁去医院拆石膏的,但学校临时有事,是有关毕业的,我不得不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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