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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里的均匀呼吸,段亦然睡着了。

我坚持着这个动作一直到雪停,天边泛起青色渐渐入黑,那是灰败抑郁的颜色。

突然想家了。

整整四年,除了头一年外我几乎没怎么想过尚艺和爸爸,然而在这一刻我又突然记挂起来。

他们过得好吗?我这样不辞而别他们一定也着急过,痛苦过,或许,他们已经对我彻底绝望了也说不定,毕竟那么多年了我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

抬起手臂,看着无名指自言自语道:“我过得很好,看!我结婚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我练习了很多遍,想着假以时日见到他们我一定要扬着这样一张幸福的笑脸对他们炫耀。

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单手捂住脸,痛苦地心都揪在一块,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了……

似乎是我的动静惊到身后的段亦然,她动了动后侧过脸,往肩窝里埋了埋凑到我耳边,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低沉:“饿了吗?”

我别过脸不想让她看见我脸上的泪水摇摇头。

她抬腕看看时间,低吟了一声将我箍得更紧,“怎么可能不饿,我都饿了。”

我没搭话,眼泪止都止不住。

“今天想吃人。”说着她一口咬住我的耳朵嚼了嚼,我颤抖着去推她,“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她每次刚施暴虐待完就开始开这种暧昧不清的玩笑,阴一阵阳一阵,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又一把将我推进深渊。

她松了口,靠在我脸边。

“怎么哭了?咬痛你了?”

我摇头。

这点痛算什么,怎么能让我哭。

“那是想家了?”

被一语道破,我一时有些发怔,不知道怎么回应。

段亦然突然冷笑一声:“尚恩你是不管怎么打都不长记性呢。”

我登时抖作一团,手忙脚乱的回头,“不是的……我没有……”

她凑上来鼻子抵着我,阴测测的。

“最好没有。”

我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凑这么近也不敢和她对视。

许久她微微离了段距离,腾出一只手摸摸我的头发,道:“其实,这几天你不在身边我也没怎么睡好,身边空落落的。”

她的眼神开始赤裸地盯着我的胸口看,移都移不开,“但为了给你长记性我也只能忍了,不过……”说着她开始顺着脊梁往下滑伸进我的衣服解开了扣子,“现在有点忍不住了。”

就着侧卧的姿势,段亦然将我整个人搂在怀里不断地抚摸着汗湿的头发,耳廓,脸颊,另一只手在被窝里起起伏伏。

我闭上眼睛紧紧贴着她,抖着牙齿除了最基本的低吟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段亦然又压上来一点,手指绕过脖颈抬起我的下巴,撬开牙关将舌头滑了进来,舌尖刮了刮上颚算是一点甜头,随后吮住我的舌头一直往她嘴里带,逐渐舌根又酸又苦,再加上缺氧,我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扑腾着推她,但因力气不够,倒像欲拒还迎似的。很快段亦然冰凉的气息开始炙热,一下整个人压了上来,手指探得更深,也加快了摩擦的速度,似乎急于让我达到巅峰似的。

渐渐的她开始松了口,离了一段距离在上面凝视着她带来的灭顶快感,终于我一个紧缩后温热的液体开始从腿间溢出,也由越来越激烈的呻吟循序渐进的变成喘息,下意识紧紧搂住段亦然的脖子,闭上眼睛喘息着感受余韵,而她则不断摸着我汗津津的脊背,靠在耳边重复道:“好孩子。”

我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红晕也有点下去了,段亦然却往下滑了一步,随后一口含住胸前的凸起,我尖叫一声,一下抓住她的头发,她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刺痛感令我松了手,颤抖道:“对不起。”

段亦然无所谓地笑笑,道:“你在床上的时候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段亦然在浴室里洗漱,我听着水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忍着浑身的疼痛一言不发,然而许久一股恶心还是直逼了过来,我撑不住翻身坐起,捂住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摊开手却是一摊血。

抖着掌心看那浓黑催命的颜色,竟然暂时忘记了剧痛而感到无边的恐惧,但反复想想,又有点解放意思在里面。

纠结成一团,便站起身来到镜子前凝视着里面骨瘦如柴的自己——不再泛着年轻的光泽,如同一棵枯草即将逝去。

可我才二十五岁。我的人生明明可以有很多个二十五。

摧毁这一切的人擦着头发出来了,看到我微微一滞,似乎也开始打量起来,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你太瘦了。”

是啊,太瘦了,双颊凹陷,颧骨突出,肋骨根根分明,物极必反,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丑陋不堪。

初见时身后人的贪恋或许早已不再。

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说:“太瘦了也不好看,只要以后你乖乖听话,想吃什么没有,嗯?”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沉很稳很试探。

这次我没有点头,只是木然地看着自己。

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命,却从来由他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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