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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我大病了一场,这一病却是好久了。

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却拖拖拉拉好几年怎么都不肯痊愈,渐渐的这间房间就成了我的病房,在床上不停地打点滴,吃药,然后倒头就睡。

生病的间隔如果感觉没那么昏沉,就会去阳台躺一会儿晒晒太阳,风一吹却又病了,段亦然发了几次火,上手就把阳台给锁了。

她近些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到家什么都不干就一直坐在床边盯着我,苍白着张脸上上下下地端详,然后嘴里时常默念那句,“你是又要离开我了吗。”

露出的脖子上好大一块狰狞的咬创,也不涂药就显眼地留在那。

有时我睡糊涂了也会和段亦然对视,看着她日渐成熟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轮廓,看着她身上越来越有她父亲当年那股狠厉却又脆弱的矛盾气质,看着她目光里流淌出的挣扎与无奈,配合着眼底的霾衬得她更加的阴郁和悲伤。

看着看着突然有一天就看见了长发里一根若隐若现的白,就一根,却意外的扎眼。

年复一年的,每天起早贪黑地经营着那个处处刀光剑影的段家。

一个人的战争往往力不从心,腹背受敌孑然一身的孤独和痛苦更是令她备受煎熬,可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表现的自信笃定、刀枪不入,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卸掉伪装,变成一个被人丢弃的孤儿蜷缩在我身边,狼狈不堪地祈求我能给她一丁点的温暖和在乎,虽然我给不了。

生疏冷漠的父亲,疯狂极端的母亲,冷嘲热讽背后捅刀企图争夺资产的亲戚,渐渐敌视作梗的李家,所有人都在把她往一座孤岛上推,推到段亦然仅剩一口气在那吊着——她不要被一个夺走她母亲的人取代。

可这口气能吊多久连段亦然自己都不确定,她的心思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转移到我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好像已经无暇顾及那片战场。

“等你的病好一点我就带你去看海。”

这天段亦然照常把我放在流理台上陪她做菜,一边切着红番茄一边自言自语,很多年前她说要带我去楚格锋滑雪终究也没去成,那年发生的很多事情令我的情绪面坍塌崩溃,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歇斯底里中度过的,后来由于病痛和平淡也就慢慢释然了,或者说,已经无力于此了。

“等忙完这一段我们就动身,在芝华塔尼欧找一个没人的小岛,如果可以,”刀落砧板利落而坚定,“这一走我们就不回来了。”

“尚恩。”段亦然突然把目光钉进我眼里,“去到那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她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笑,“晚上在海边玩野的都可以,你不是在梦里一直念叨着篝火吗,我点给你。”

她也不介意我回不回答,权当我是个哑巴,等做完饭照常不嫌恶心半嚼半喂地逗我吃饭,吃完了抱进浴室洗澡,把沐浴乳糊图我一身,发出滑腻的“吱吱”声,一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揉搓游走,口里哼着曲子,洗着洗着就开始拿胯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撞我,如果没赶上我生病就会带上床尽兴两次然后克制性地停手,擦干净了缩在一边。

在刚开始的几个晚上她也本想直接睡觉的,结果抱的太紧,抱着抱着却又来了感觉,如此反复了一整夜,结果我当晚直接高烧昏迷。

从这之后她每次觉得差不多了就会缩在床脚尽量不碰我,有时候欲望大了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在里面燎得满床打滚,捶墙能锤一夜。显然今晚她因为自己那个幻想又开始失控了,虽然也是缩在床边却捧着我脚在脚背上亲了又亲,然后一点一点地爬过来,撑在我身上磨我和她接吻。

“尚恩你把嘴张开好不好。”她拿鼻子狠狠蹭我的脸,下身焦灼地贴着我的小腹磨来磨去,“这么久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就算是石头也捂热了,尚恩?”

“芝华塔尼欧是那片没有回忆的海吗?”

段亦然动作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似的,好半天才确定刚才那一句是我问的。

“应该是。”

“那它一定很美。”

“对,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你开心吗?”

段亦然突然止住了欲望,变得温情脉脉起来,摩挲着我的鬓发在额头上爱惜地亲了一下。

“开心吗尚恩。”

“还剩几天,我想回学校看一眼,我……想去那里再看一眼。”

“不是还剩几天,我得过段时间才能走,你怎么突然想回学校了?”

窗外月色如洗,惨淡地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捕捉着窗帘浮动。

我没回答段亦然的这个问题。

因为只是遗憾。

遗憾在别人20岁过着多彩朝阳大学生活的时候,自己却早早地告别了那里的一头扎进深渊。

在别人因青春而挣扎,为梦想而奋斗的岁月里,左边十步把阁楼走完了,右边十步又把地下室走完了,把自己人生就这样走完了。????

规定时限到的那天,是阳光明媚、鲜花烂漫的春日,告别了连日的阴雨,阳光总算透进这间房间,透进一个孤寂多年终蒙灰尘的躯壳。

段亦然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望向镜子里的我,梳好头发后拿起一个米白色的珍珠发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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