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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了自称“朕”,她也习惯自称“臣妾”。即使私下在他面前,她也不再真实,十数载的算计人心她终是变得面目非!

不过,他自己呢?

他待她之心是否焉如往昔?

若说是,那便是自欺欺人。

望着那抹倩影渐行渐远,宇文晔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握成拳状,隐藏在明黄色的广袖中剧烈颤抖。

“白沐莞,苏州郡你的舍身相救,慈宁宫你含笑替我饮下毒酒,刀斧加身之际你舌战群臣为我辩驳,宫变时你不遗余力杀出重围救我于危难……从前你爱我如生命,是我宇文晔苦修三生换来的福气,如今我们为何貌合神离近乎陌路?”失声自语罢,他掩面而泣。

或许他的莞莞已经死去,如今留在深宫的人,是皇后白氏。

与此同时,城楼另一端白沐莞仰头遥望四方,低声呢喃自言自语:“缘已尽,弦声残,情难续,此生终有憾。”

立于她身侧的女官香云于心不忍主子这般悲戚,低声劝道:“娘娘与陛下这些年一路有惊无险,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荣封皇后,成为陛下名正言顺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您该高兴些才对。”

今日过后,天玺朝后宫易主天翻地覆,四方皆知八方来贺。虽然他们成婚十载,她终究只能屈居侧室身份侍奉于他,往后自又不同,往后他们才能算龙凤和鸣的夫妻。他是傲世天下的翔龙,她是贵不可言的彩凤。

可惜唯有白沐莞自己心知肚明,从十五岁那年她的心房向他敞开时,她便已经将自己当成他的妻。而如今,她再也不在乎他的心、爱、情,她只要拥有无上权势守护她的家族和荣光,其余她再无所谓。

“我和他十载夫妻,曾经自以为恩爱不疑,不想他会猜忌我,我也开始疑他。最好的年华在为他辛苦,我累极也厌倦极了,结果只换来一顶凤冠和一个至尊名位。香云,你说实话我值吗?”言至此,白沐莞不禁苦笑,尽是叹不完的哀婉苦涩。

故事的一切必须从最开始的那日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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