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孝敬你做老衣

夜晚很长，又没有什么娱乐打发时间便早早起来打扫完院子，做好了早饭，看了看面缸里白面已经不多了，下午还是加点荞面吧，这荞面怎么吃除了荞面节节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以倒是吃过一种叫做搅团类似加稠般浆糊北方小吃，跟凉粉一样得调汁。

这东西据老妈说是懒惰之人发明，即省事又省面，晚上就吃它了。

看着甄一脉吃完早饭，河边对岸村里人打完了水，提着木桶抱着扁担去河边。

天气有点变化，阴沉沉，若离将甄一脉衣服紧了紧，顺手将他棉衣口袋里腰带拿出来绑腰间。

“金若离，还真给一脉做了条带子啊，麻绳不用了？”

鲍天麟不知什么时候跟身后，两只手提着木桶，嬉皮笑脸凑了过来。

“你管得着？怎么？良心发现了，知道怜香惜玉了？”若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个前皇子面前，她一点都没有压迫感想说什么也不经大脑，倒是鲍天角及另外几位王爷孙子辈，就算平时几乎见不着，也让她感到拘谨。

“这不是因为你答应帮忙吗？好好你面前表现表现。”鲍天麟嘻嘻笑着一会左一会右。

“我面前表现有什么用，要去当事人那里表现。”若离撇了撇嘴巴，甄贝儿长得实是美，不过鲍天麟也很俊美，活脱脱一下市井版贾宝玉，虽然身份地位还贾宝玉之上，也不知道他以前什么范儿，估计也没什么正经。

“我是先从你这里下手，慢慢接近她，是吧一脉。”鲍天麟说话间对甄一脉太挑了挑眉毛，甄一脉闪动一双大眼睛，毫无内涵看了一眼。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他和甄一脉可是实实表兄弟，不过这个表弟长不大也不理会他。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刚到了泉边，还没放下木桶，河那边就传来常婆婆沧桑悠远呼唤，好像专门等她。

若离立刻带着灿烂微笑，放下木桶：常婆婆，你慢点，等着，我这就过来。”

若离拉着甄一脉过了冰面，鲍天麟没跟着，按照律例一年之内带罪之人是不能和村里人有交际，但是却只限于男子，对女子并没有什么明确规定，因为一般接受处罚几乎是清一色男。

一见到她常婆婆就满脸菊花儿开，声音里透着喜悦：若离姑娘，老身是想告诉你一声，老身明儿个要去赶集，若离姑娘有什么要带吗，什么针头线脑，油盐酱醋。”

“常婆婆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不跳字。若离被老婆婆兴高采烈地情绪感染，笑着问她。

常婆婆张开缺了门牙嘴巴：好事，好事，这些天姑娘不是买了老身家菜吗，老身有了银子，孙子答应带老身去赶集。给老身扯老衣。”

“还真是好事，老衣要用绸缎做吧？不少字”见常婆婆异常兴奋，若离随口问了句。

“绸缎，一定是绸缎，老身要去镇上大绸缎莊扯好，人活七十古来稀。老身已经七十岁了也够本了，唯一遗憾就是没穿过好衣服，现老了穿什么都像鳖一样，脖子缩起来了，只能是死了以后穿身好，还要穿七道岭领，要红盖布。”

常婆婆说很兴奋，带着些许憧憬。

“怎样才算好？什么是七道领？”若离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亵衣，单衣，夹衣棉袄棉袍，马甲，罩衣，一共有七道领子，老身要是老百年以后能穿这么多，也就闭上眼睛了。”

常婆婆浑浊眼睛带着神往。

“老衣是要什么颜色？是白么？”

若离见过人去世都进了火葬场，也只是随着去吊唁一下，并没有见过逝者穿什么衣服，就是偶尔有土葬，也没见过，她心里死者都是质本洁来还洁去，一定是穿白色。

“若离姑娘是大户人家出身，也难怪这些事不知道，人死了男要穿蓝上衣红襦裙，女红上衣蓝襦裙，盖布要红。”

常婆婆很仔细对若离解释。

“这么说常婆婆要做红上衣蓝襦裙？”若离看着常婆婆沧桑布满皱纹脸，干鸡爪一样手，忽然就想起了外婆，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也到了风烛残年，以前也不知道替他老人家操心。

常婆婆脸上带着淡然笑，似真似假说：人死了穿越艳越好，那样阎王爷才能看到早点超生。”

“常婆婆啊，我那里有两块布料，都是上好绸缎，有红蓝，我去给你拿来你看看，能不能做老衣，你都照顾我这么长时间了，就当是孝顺你老人家。”

若离说着拉起甄一脉就往回走，边走边说：常婆婆，你就这儿等着。”

过了河面，鲍天麟已经将四桶水灌满。

若离和甄一脉抬着水，抬头一看眼睛瞬间直了：鲍天麟少林武僧般伸展着双臂，两只手各提一桶。

拿着两块绸缎，带着甄一脉以速度回到河边，常婆婆见到若离手里东西，昏花老眼绽放出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