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算完了?”
亚雷摊开被纱布重重包裹的双手,有些惊疑。
“完了。”
“可才过了二十天……”
“你可知道这二十天我花了多少钱!!!”
老法尔红着眼睛揪住亚雷的衣领,用力前后摇晃:
“光药物的费用,每天就有五百索尔的花销,你特码吃东西还挑三拣四。”
“就要去受苦了,在这之前不吃点好,对得起自己吗。”
亚雷回答的理直气壮,随后手掌端平,苦着脸道:
“我觉得手上除了麻和痒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这么一点时间,我能做的,只是将它调试到适应使用指锥的强度。”
老法尔翻出一包烟丝,捻起一缕,轻轻搓成一个小球,放入一个瓷质烟斗内:
“放心吧,等麻痒退散,那双手会让你觉得脱胎换骨。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即使在那位陛下的宫殿内,也不许懈怠。”
看着老法尔熟练的将一个个烟丝球压入烟斗,亚雷顿觉无聊,后颈靠到椅背,一阵睡意涌了上来。
之后的几天,亚雷基本处于闲置状态,为了彻底养好双手,不留暗伤,老法尔捣鼓了各种药物让他内服外用,直到花神祭的开始。
为了表达对花之女王的尊重,东色雷斯人会禁食素物一天,并去野外种植太阳花,并携太阳花自行脱落的种子而归,他们深信这么做会带来幸福。
钟楼、餐厅、商店,公园,除了教堂之外所有建筑,都挂上了大束小束的鲜花。中心的凯旋广场更是变成了一片花海,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市面上除了药店、医院和酒馆之外,店铺关门,农场放假。有钱人金装玉饰自不待言,就是穷苦人家凑热闹也要稍整衣帽,捧着大束鲜花,唱着赞歌地投入欢乐的人流。三十年一度的神圣日子,人一生不过经历两三次,不彻彻底底的放松一把,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
人们忘掉了富裕和贫穷,忘掉了忧愁和烦恼,忘掉了紧张和疲劳,只剩下欢和乐。
一百名年轻的男女被人流簇拥着涌向凯旋广场,这是当年阿加立克大帝与女王的约定,菲格瑞丝在享受领主权威的同时,必须履行为帝国培育新一代种子的责任。不过女王钻了契约的空子,原本两年一次的节日,变成了三十年一次。
虽然尊为神君,碍于契约,大帝也无可奈何。间接促进了一门职业的诞生——妖精博士。
亚雷以古鉴今,发现与妖精交流,确实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学问。
他无可奈何被喷上香水,套上礼服,甚至被抹上发蜡,然后像扯线木偶一样,被运到了凯旋广场。
注意到身边的女孩脸色惨白,亚雷有些关心的问道:
“您没事吧,身体不适么?”
少女脸蛋经过精巧的修饰,淡妆恰好的掩盖住几片雀斑,上身是镶着玫瑰花的白色连衣裙,下身露出一截精致的鹿皮靴子,发型是俏皮的中分。
如果换上一件男装,肯定是莫辨雌雄的帅妹。
“您难道不觉得害怕吗?据说菲格瑞丝陛下喜欢虐待凡人,如果不能让她满意,男人会被剁成肉酱充当花肥,女人会被剥皮制成**……”
少女战战磕磕,眼角还有泪花,似乎被吓的不轻。
亚雷无法理解,那位传说中的女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能矛盾的集凡人敬爱恐惧与一身。不过这不妨碍他出言温慰:
“花肥**什么的,那肯定是造谣,您想想看,那位女王如果真这么残暴,为何还能饱受人们的敬爱,为何回归的人最多大病一场,从来没有过什么半路失踪的吧?依我看,那些谣言,不过是大人编造出来,吓唬小孩子的把戏,只不过传着传着,衍生出无数版本,最后连大人自己也信了。”
说到最后,亚雷忍不住莞尔,连带着少女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啊,我是贝蒂,谢谢您。”
似乎是消去了恐惧,少女说话也变得,言语之间,颇有种潇洒灵动的感觉。
“我是亚雷,很高兴认识你。”
短暂的与少女邂逅,至少打发了无聊的时间,比起广场礼台上大人物那冗长的讲话,身边美丽少女的软语细音显然更加有吸引力。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周围发生,直到窃窃私语彻底盖过了礼台上的讲话,那位大人物才意犹未尽的以一句“愿帝国的明天更加美好”作为收尾。
至此,人们才发自内心的欢呼鼓掌。
接下来的广场酒会,亚雷自然是和贝蒂待在一起,这个女孩有着高超的舞技,相比之下,亚雷虽然也略有涉猎,充其量只能算会跳,相形见绌下十分被动。
“你是说,曾经的你,拥有过四个庄园?”
贝蒂挽住亚雷的臂弯,随着舒缓的音乐打着圈子。
“是啊,不过为了筹集学费,全部卖掉了。”
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肢,亚雷能感受到指尖的细腻和弹性,这种前所未有的触感,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那真是太可惜……”
作为一个农场主的女儿,她自然深知四处橄榄庄园的价值,并为亚雷的败家行为感到由衷的惋惜。
曲终舞散,配合正教主教克雷曼激昂的致辞,天空绽放出无数的烟花。
“在主的见证下!被选中的孩子们,在新月初生之刻,你们将到达世界的另一面。这是三十年仅有一次的伟大际遇,握住际遇者,可获新生。愿在天的父赐福你们,至上基督与你们同在,阿门!”
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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