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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

说到后续——

赵时镜觉得那是自己有史以来最丢人的一次。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号啕大哭起来。

人们挑过头来看这个小娘子模样一般的少年在席上哭得惊天动地。

赵明辰快步走到他身旁,关切地拍拍他的背:“阿镜怎么了?哥哥在。”

不明所以的人误以为是茶焦一行人欺负了他,张嘴便造谣生事起来:“茶焦女郎也不带这样的吧?欺负我堂堂京都一小小少年郎,是看我京都没人了么1

京都人一提到京都,必然是极荣耀,极自豪的。在他们的一致认知里,要是逼急了,哪怕骂爹骂娘骂祖宗,但就是不能有损京都一丁点儿的尊严和威仪。

京都人又犹为团结,在全国都是鼎鼎有名的。

一个人叫嚷起来了,一群人便叫嚷起来,原本清雅的集会一下变成了乱哄哄的斗殴现常

人们已经将最初哭泣的少年忘记,而只是为了与茶焦叫嚣而叫嚣,或者更直白的说,给她点颜色瞧瞧。

“不是这样的!!1赵时镜发现了事情的发展极大地超乎他的意料。

一张哭过的脸直面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大家误会了,我没有受欺负。”

可他这副模样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可言,怎么看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体型壮硕的青年站出来:“少年郎你不要怕,我们给你做主!还怕她一个弱女子不成1

赵时镜连忙摆手,“真的不是。”

茶焦对眼前这场闹剧实在没什么好感。唯一值得一提的,则是有几分荒谬和惨淡而已。

“呐——”她于众生喧嚣中开口。

“我如果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信吗?”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有人想也不想,直接宣判了这种可能性的不存在。

“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茶焦背脊挺得很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是。

这个时候去,她更加坚定了那个信念:

生命中过客千千万万,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脊骨。

众人挡在她前面,像连绵的群山一样。

人影幢幢,个个都长大了血盆大口,仿佛要把她完完整整地吞噬掉。

耳边是不绝如缕的质疑、指责。

可她是茶焦埃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茶焦埃

她无畏地笑了笑。

弯腰拿起案上的茶杯,骤然摔落在地。

茶杯坠地,炸裂成为一地四分五裂的碎瓷片。

世界安静了。

她握起一块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深一点、再深一点。

纤细的脖子上已经显现出红点。

是鲜血吧。

是在血管中汩汩流淌的血液,都要迸发出来。

可是她不在意。

“我可以走了吗?”

她眼中空空无一人,谁也没被她放在心上。

师颐、眠空、江呈叙,他们小心地护住她。

三个人各占一处,为她抵御那些不明的袭击。

山峰被劈裂开,流水前仆后继地动起来。

人们说不上是震惊还是呆滞,慢慢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她又要掀开来时的水晶帘,可她突然转过身。

目光遥遥锁定在那个文弱的少年身上。

“时镜啊,你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脊骨,明白了么?”

说完,她挑开帘子,再也不回头地走了。

帘子叮叮当当无心地响。

剩下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时镜快速地擦干面颊上残留的眼泪,拂开哥哥放在他背上的手,义无反顾地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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